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好大一只虾,好小一个人》一席先生 文案: 好大一只虾,好小一个人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将军 ┃ 配角:大虾 ┃ 其它: 第一世 01.龙虾 小虾被人打捞上来了。 一路摇晃着,小虾被人用个很大的藤条编织起来的东西晃晃悠悠地提到了一个气温高、还有很多火的地方。 小虾用前面的两个大钳子捂住自己支棱着的两只眼睛,眼睛中仿佛充满了泪水。 爹爹——娘…… 快来救小虾,小虾被坏人抓住了!! 小虾蹦跶着,伸出全部的爪子想要爬出去,可还没成功,就被一个长了五根棍子的东西弹下去了。 掉下去的小虾背朝下,也没人管它,它犹自挣扎了几下,可是感觉这个姿势好舒服,好想睡觉…… 小虾挥了挥爪子,见没东西来打搅它,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忙活了半天,它都累了,还是睡一觉吧。 厨房的厨子看着菜篮子里的龙虾得意的笑了,卖虾的人说的果然没错,让它们翻过身来背朝下,没一会儿这闹腾的东西就会睡着。 “刘厨,你快带着这个龙虾让少宫主去看看,他说想瞧瞧龙虾怎么样,这毕竟是个稀罕玩意,注意着回话。” 一个前院伺候的宫主近侍急急忙忙地丢下这句话就走了,被称为刘厨的人一下傻眼了,这……这龙虾可是刚让他给弄睡着,这东西怎么让它醒啊,宫主可别以为他老刘给弄了条死虾来糊弄人! “嘿!嘿嘿!”刘厨拿着小棍子戳着在篮子里仰躺着正睡得自得其乐的龙虾,犯起了愁,“我说,别睡了,该起床了……” 刘厨拍一下自己的脑门,感觉自己脑子被驴踢了,跟一只虾说这些干啥! 他拿着棍子又戳了几下,只见龙虾挥了挥前面的爪子,转眼又不动弹了。 刘厨想了半天,这才闹明白,敢情这虾刚才挥爪子是向自己示威? 刘厨唤不醒小虾,没办法,自己提了篮子往前院去了。 前院。 羽一正在宴客,来的三人都是江湖上有名的门派,可是他们的东西丢了,就找到了这里,倒不是怀疑他戈业宫掺和了这件事,只是戈业宫开门做的就是这听风的生意,所以事情谈妥后,羽一这个宫主就邀请了来人在戈业宫做客。 羽一是羽泽的老爹,羽泽原来不叫羽泽,他本来叫羽二来着。羽一虽然本事不错,一身功夫更是出神入化,但是这个取名的功夫跟他老爹一样,实在不咋地!羽一老爹的名字叫羽大,传到羽泽这一代,羽一直接大手一挥,连想都没想,说就叫羽二吧,以后有了孙子就叫羽三……据说羽泽他娘吭哧生了羽泽半天都没哼一声的奇女子一听这话,当时就抽过去了。 好在,小羽泽长大后,在极度鄙视他老爹,而且还有个彪悍的娘的撑腰下,硬生生洗刷了五年的耻辱,给自己取了一个新的名字。 羽泽的名字就是这样来的。 言归正传,此时刘厨已经提着篮子到了前院,羽一也没在意,他直接挥挥手,说小少爷想看,你给他看一眼去,别在这杵着。 刘厨连连称是,提溜着篮子脚没落地直接打了个转就到了旁边羽泽的身边。 羽泽放下手里的筷子,眉眼一挑,斜着眼睛看刘厨。 “带来了?” 这声调,懒洋洋的极端欠扁。 “这就是少爷想看的龙虾,这只长得有些特别,是咱们不常见的白虾,像这种虾,你就算是煮熟了它仍然是白色的。”刘厨连连解释,看着少宫主那打量的眼神,冷汗直冒。 “这怎么……”羽泽说着,弯腰,仔细地盯着那只丝毫没有防备的龙虾,“睡着了?” 刘厨一口气全哽在了喉咙口,差点一口气就厥过去! 他妈的,你一句话不知道说完吗!吓死老子了! “少宫主英明,这只龙虾确实睡着了,现在还没把它弄醒。”刘厨陪着笑连连称是。 “哦……”少宫主拖长了语调,他将手里的酒液一滴不剩地全部倒在了这只懒虾的身上,不在意的让刘厨下去把这虾宰了,“下去做吧,看看把这白虾清蒸出来是什么样。” 龙虾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让他刚才的好奇心荡然无存,他口里连连吟唱。 “好大一只虾啊一只虾……” 啥?清蒸! 睡着的小虾捕捉到这两个字,身上的须啊腿啊什么的瞬间支棱了起来! 爹爹……娘…… 快来救小虾,有人要清蒸小虾了!! “嗯?”羽泽下意识拦住就要走的刘厨,他有些疑惑地看向篮子里已经爬起来的龙虾,此时龙虾活力无限,正在篮子里快乐地四处攀爬着…… 羽泽接过篮子,将篮子放在桌子上,他弯下腰开始打量,可是他这一打量,乖乖地! 龙虾前面两个小小的眼睛仿佛也看到了他,如果龙虾有表情,羽泽敢肯定,这龙虾此时正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羽泽想了想刚才的话,他低着头,试探性地说:“清蒸!” 果然,这两个字一出口,本来委屈地抬着身子瞅着他的龙虾开始四处逃窜。笨蛋!羽泽恨恨地为篮子里的傻虾懒虾着急,就算逃连个目的方向都没有,就知道围着篮子转圈,怪不得被人抓住,你倒是往上爬啊! 小虾委屈了,刚才的那张大脸果然是坏人!坏人! 爹爹……娘…… 有张大脸的坏人! “刘厨,这个虾我留下了,换道菜吧……” 羽泽对这虾感兴趣了,虽然这虾又懒又傻,但是还挺好玩的,刘厨也有些无语地看着篮子里还在转圈的虾,真笨!太笨了!别让宫主和少宫主吃了传染了笨病,还是换只虾的好。 羽泽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篮子里的虾,等它累了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他又蹦出“清蒸”两个字,于是小虾又开始了两万五千里的长征。 清蒸……转圈…… 清蒸……转圈…… …… 爹爹——娘—— 你们在哪里,小虾要被累死了! 小虾泪湿衣襟,怪委屈的。 而羽泽,摸了摸他的下巴,还在看着忙活着的虾,这只虾……好像能听懂他说话。 有意思,真的挺有意思。 他将篮子提起来,也没跟人打招呼就走了。小虾累死了,正在篮子里休息着,只要那个大脸坏人不是要清蒸它,它就可以休息休息…… 02.手帕 羽泽将龙虾提回去后左看看右看看,此时这只懒虾见没了危险,居然又开始睡觉了! 他也不想想,他一句“清蒸”让人家小虾运动了这么长时间,他居然还有脸说别人懒,小虾在爹娘那里可是一个被宝贝着的乖宝宝呢。 “好大一只虾啊……一只虾……” 羽泽又开始唱了,见那懒虾还是没有反应,他将篮子放在桌子上,想了想,不放心,万一这龙虾趁着夜色潜逃了怎么办?他们这戈业楼虽说是做的听风的生意,可这么一只虾跑出去了,凭他们的实力…… 还真难找到。 保不准找到的时候还能跟别人一起分吃点…… 羽泽满脸黑线,脑子里已经自动脑补出了懒虾被清蒸了放在桌子上等着被分吃的凄惨情形…… 哎…… 羽泽叹了口气,又去翻箱倒柜的最后实在没办法拽了蚊帐上的一根线,将龙虾后面的一条小细腿绑在了桌子上。 龙虾睡得天昏地暗,被人绑了腿都不知道,甚至连前面俩爪子都没挥一下,被绑着一条腿还能睡得四仰八叉。 羽泽无语了。 天亮的时候,羽泽起来首先去看龙虾。 可别昨天他忙活了这么久白忙活了,谁知他往篮子前一站,差点就吓傻了! 他揉揉眼,再揉揉眼! 没错! 怎么篮子里睡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孩? 我的老天! 等羽泽看到小孩右腿上那条细细的红蚊帐绳子后,他真傻了。 这个小孩…… 不对,应该是少年十四五岁的样子,只不过个头有点小,甚至都没有他手掌大,连个半尺都没有。 这不会是昨晚那只虾变得吧…… 怎么还缩水了? 羽泽哭笑不得,平静下来后他找了只毛笔轻轻地刷着小孩的肚皮,小孩挠挠肚皮,翻个身接着睡。 羽泽无语,你小屁屁小鸡鸡都被看光了,居然还好意思睡。 虽然那玩意都小了点…… 羽泽不敢下手,生怕力气一大了就碰坏了这小东西,于是他在那拿着毛笔开始犯愁了,只不过,他犯愁的时候手里也不闲着,那毛笔在龙虾的身上刷一下刷一下的。 对龙虾来说很大的篮子,整个让它滚了一圈。 可羽泽还挺乐呵。 见叫不醒龙虾,羽泽突然间灵光一闪,想起了龙虾昨晚的表现,于是他放下毛笔,试探性地喊…… “清蒸?” “爹爹——娘……有大脸的坏人要吃小虾了!” 篮子里的小人,耳朵一束,眼睛还没睁开,爬起来就开始光溜溜地跑了…… 羽泽:…… 羽泽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对这个小屁孩来说,他的脸是有点大。 终于平静下来的小虾,呆呆地坐在篮子里,抬头仰望着那个巨人,小小的嘴巴吃惊地张着。 羽泽坐在凳子上,身上随便披了一件衣服,他右手托着脑袋,也打量着篮子中间那个可爱的小不点。 “喂,你叫什么?”羽泽饶有兴致的问。 小虾还在呆呆地坐着,看着面前的那张大脸,嘴唇蠕动了两下,羽泽恨不得去找个放大镜看看小不点此时的表情,这……这个儿也太小了吧! “哇哦——你的鼻孔好大!” 小不点好像发现了很有趣的事情,他从篮子里一蹦而起,双手使劲往两边拉,努力地想用自己的小身板做出一个巨大的样子,羽泽脸黑了。 “我鼻孔是正常的大,是你太小了……” 于是小虾疑惑地放下手,还在打量着几乎是在头顶上的俩鼻孔,羽泽往后退了退,突然间有些不好意思,怎么有些好像是鼻子里有鼻屎的感觉? “我说,你说话声音大点,这么细声细语的,如果我不是趴在桌子上我都听不见你。” “你说话声音不要这么大,像打雷。”小虾嘟着嘴抱怨。 “我说,你声音大点!我听不清!” 听不见小虾的小声嘀咕,羽泽下意识地将声音放大,可他这话还没吼完,站在篮子里的小虾就感觉一阵气流袭来,他咕噜噜地就被吹到了篮子的另一边。 羽泽看着在篮子的另一边艰难地爬起来的小不点,突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人家那玩意小点吧,但总归人家是裸着啊。 “你就不能穿点衣服?” “只有你们人类才穿那些没用的东西。”小虾爬起来,自己揉了揉撞疼的地方,委屈着也不敢说话,这张大脸太强了,居然还有一种喷气技能! 他打不过他! 小虾悲愤了! 爹爹……娘…… 小虾被人欺负了! 羽泽却不管这些,他眼睛在自己衣柜上扫过,又看了看眼前的小不点,最后叹了口气,伸手入怀,掏出手帕就扔在了篮子里。 “拿去,当被子盖,遮遮羞。” 可没想到小虾看到他的动作居然惊讶地蹦起来!他用手指着大脸,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怎么会有手?!” …… “我不光有手,我还有脚有身子呢!”羽泽鼻子都快气歪了,他站起身围着桌子走了几圈,展现着自己健全的四肢! 小虾抬着头,脑袋随着羽泽的走动而转动,差点打结,他抽泣一声,哇地一声哭出声来,羽泽差点崩溃,眼睁睁看着那只笨虾泪奔向自己给他的手绢。只见小虾跑到手绢旁边,那手绢的大个头,绝对能当他的被子,他一拱一拱地钻进被子,最后将全身罩住,就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害怕地看着这个巨人! 羽泽眼圈一转,一抹坏笑挂上嘴角,他又走到了凳子上坐下,小虾用手帕包着自己,警惕地转动小小的身子,眼睛泪汪汪地盯着羽泽。在小虾的注视下,羽泽伸出他的“巨手”,拉住手帕的一角,哗啦一声就提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爬我爬我爬爬爬!!” 羽泽无语地看着手帕的一个角被小不点抱在怀中,还手脚并用地往上攀登,羽泽抖抖手帕,小不点没抓稳,往下滑几步,然后死死地抓紧手里的手帕不动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危险了又开始往上爬,于是羽泽再抖抖…… 这小家伙哪来的韧性?怎么能笨得这么可爱! 羽泽决定大发慈悲地放过小虾,于是他将手里的手帕一松,还给了小虾。“巨大”的手帕一下盖住了小虾白嫩嫩的身子,手帕的正中间鼓着,这鼓着的小东西往前爬爬,又往后爬爬,甚至还能看见他在里面调转方向。可惜,手帕太轻,他往左,手帕往左,他往右,手帕往右,而小虾…… 始终在手帕的正中间,从来没有移动过。 羽泽看着都替小虾累,他伸出好看的手指,拽住了手帕的一角,于是历尽艰辛,小虾终于钻了出来…… “啊!娘!屁股裂开了!” 坐在手帕旁小虾呼呼地喘气,居然还有力气喊,声音细细脆脆的像一只嘹亮的小号子,这反射弧也太长了,现在才喊疼。 03.逛街 折腾了半天,一人一虾终于达成了暂时的和平协议,小虾不情不愿地将自己裹在手帕里,抬头控诉地瞅着羽泽。 羽泽被那水汪汪的小眼神瞪的心里痒痒,他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刚才的他?难道太过分了? “那个……刚才我太过分了……” 这只虾居然毫不犹豫地点那小脑袋了!你那比枣大不了多少的小脑袋有什么好点的!可是小虾丝毫没有感觉到这个巨人的不满,一听巨人在自己检讨自己的过错,他就忙不迭的点头了! 就是就是,太过分了! “小不点,你叫什么名字?”羽泽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打转,反正,以后欺负这只笨虾的机会多的是。 “啊?”小虾满脸疑惑,名字?他就叫小虾啊。 羽泽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小虾的声音太小了,他必须给小虾找一个能够扩音的东西,否则他耳朵早晚得累死!他起身,找了半天从旁边的桌子上抽出来一张纸,小虾坐在篮子里,脑袋随着羽泽的走动而转动,大大的眼睛中都是疑惑。羽泽想将纸卷成筒递给小虾,可递给他的时候羽泽有些犹豫地看了看手中纸筒的大小,又比了比小虾的身型大小! 靠!这绝对是大炮! 羽泽郁闷地想砸桌子! 没办法,为了自己的耳朵着想,他必须把这纸手动裁剪了。他找来了剪刀,比量了一下小虾的大小,于是在小虾疑惑的眼神中将纸剪下了一个小小的……小小的一个角…… 可惜在卷纸的时候又出现了问题,羽泽用指甲盖捏着被他裁剪下来的纸,一脸呆滞,小虾仍然好奇地望着上面这个巨人奇怪的动作。 羽泽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将纸片往篮子里一扔,小虾被飘下来的纸片吓得连连往后挪,好不容易忍回去的泪珠又充满了小小的眼眶。 “小虾,你把它卷成喇叭状,以后你说话就靠它了。” 小虾委屈的不行,却又不敢反抗,他披着手帕,往前爬两步,抬头瞅瞅巨人,见巨人仍然笑眯眯的,丝毫没有其他异动,于是他放心了,他站起来,在羽泽的注视下开始拉着手帕小跑了起来! 可爱死了! 羽泽感觉手心痒痒,怎么这么想摸摸这个小不点呢?! 摸摸!摸摸!摸摸!我要摸——摸—— 对羽泽来说小的过分的纸,但是在小虾的手里却大小合适。羽泽满意地看着袖珍小虾坐在篮子中,身披手帕认真地按照他的吩咐将纸卷起来。 “喂,你的小兄弟露出来了。”羽泽忍不住又想捉弄小虾了,可谁知小虾闻言只是抬头瞅了羽泽一眼,随后用手拉拉手帕,盖住了自己小兄弟后又开始卷纸了。 羽泽无语,不是一个品种的东西,果然不能交流吗?小虾这个暴露癖! 见小虾卷的差不多了,他拿起旁边的小刷子,沾点胶,准备帮小不点糊上,谁知,胶沾多了,刚拿到篮子上空,一个没控制好,一滴胶水啪嗒一声滴了下去! “爹爹——娘——” 正抬头仰望着羽泽的小虾兜头被软软稠稠的东西砸了满头,他二话没说将手里的纸筒一扔,爬起来嘴里喊着就开始绕着篮子跑了起来。 羽泽眼睛随着小不点在篮子里转圈,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伸手拦住了小虾前方的道路,可谁知小虾见到前方挡路的东西居然当成了救命稻草般,看也不看地就开始往上爬,速度嗖嗖的还挺快! 羽泽举起手指,将小虾放在眼前,第一次,终于看到了那双泪汪汪的眼睛。小虾双手紧紧地抱着羽泽的手指头,双腿还紧紧地夹着,小虾抽泣着,头发湿哒哒黏糊糊的,揉揉小鼻子,抬头却看到一个仿佛眼睛的东西,还能转动! “哇哇哇!!爹爹!!娘!!快来救小虾!小虾遇到怪物了!” 羽泽闻言无语地将抱得紧紧地,扯着脖子狼嚎的小虾放在手心,过了一会儿,他戳戳哭得正起劲的小虾的肚子,小虾一个趔趄往后倒去,嘴里还呀呀叫着,羽泽心里一惊,下意识微折手掌,小虾立即被夹在了羽泽的手掌中。 “我说,小不点,你叫什么名字?” “小虾。”小虾哭着,他被吓坏了。 “小虾不好听,我见你那天在篮子里虽然懒了点笨了点,但是长相却很威猛,以后我就叫你威猛大将军!简称将军!怎么样?”羽泽兴致勃勃地提议道,这祖孙三代,一世英名都毁在了这取名上! “我……我不笨。”小虾抽泣着,丝毫没有抓住羽泽话里的重点。 “好,决定了,以后你就叫威猛大将军!” “啊?”小虾这才反应过来,他惊讶地抬头,泪滴还挂在腮边,鼻头红肿着,新式将军新鲜出炉! 羽泽找侍女给他绣了个荷包,侍女羞哒哒地绣了,还在上面绣了个鸳鸯戏水的图案,然后又羞哒哒给了她家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少宫主,眼神各种妩媚暗示,然后晚上在房中枯坐到天明。 羽泽满意地颠颠手里的荷包,见将军还是那不解的眼神,他伸手,直接将将军从篮子里捻出来,然后松开荷包的口,将将军放了进去。 “走了,将军,我们去逛街!” 羽泽将荷包拴在腰间,将军扑腾着站起身子,两只爪子攀着荷包的边缘,一只小脑袋兴奋地露在外面,感觉站得高果然看得远! 羽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间,从这里俯视过去,只能看到一个黑黑的仿佛黑豆般的小脑袋不安分地转来转去…… 真小。 街道上很热闹,卖糖葫芦的,卖炸糕的、肉丸子、包子、烧饼、面具、剪纸,各式各样的小摊贩小店充满了街道,吆喝声嬉闹声讨价还价声,羽泽乐呵的一步三摇,手里的扇子风骚地扇着,惹了一地的桃花红。 将军被晃荡的有些眼晕,他使劲地扒着荷包努力抬头,却只能看到羽泽的下巴,这里这么多巨人,只有他个子最小了! 将军生气了,他趴到荷包的里面,找到面向羽泽的那一面,然后一张嘴咬了上去! 咬死你咬死你! 让你晃!让你见识一下本小虾的厉害! “咦?这扇坠还挺不错的。”正风骚的羽泽突然间发现一个小摊贩摊子上一个晶莹剔透的扇坠,弯腰就观察了起来。 不错不错,虽然不是上等玉,但是雕工却不错。 他准备小声问问将军的意见,或许将军也喜欢呢?可这一低头,他见将军居然在荷包里捂着牙咿咿呀呀地抽泣。 这是怎么了? 04.出门 羽泽代表戈业宫出面亲自主持寻找江湖上的失窃案件,而他随身携带的东西里,有两样让各家的黄花大闺女们伤透了心,一样就是她们宫主腰间常系的荷包,上面的图案居然是鸳鸯戏水! 众女羡慕嫉妒恨,恨不得找到那个擅自行动的丑女人来个严刑拷打,再加抽皮剥筋!殊不知,这个所谓的丑女人此时以更加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仇视着时刻鼓鼓囊囊的荷包!哪个大胆的吃了雄心豹子胆的丫头片子居然抢先下手! 而另一样,不光众女了,甚至连老宫主都不解了,老宫主几次观察小心探察自己亲生儿子的表情,最后不得不隐晦地向亲儿子含沙射影。他是这样说的:我说小二啊,买菜烧饭都是女人家做的事…… 羽泽被雷的外焦里嫩,究其原因主要有两个。 一、你妹啊!老子已改名很多年,能不能把您老人家脑袋被驴踢了取得那丢人的名字忘了! 二、谁说提着篮子就是买菜?不知道这是我家将军的窝吗?! 羽泽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走了,他骑在马上,拉开荷包的口,见将军被荷包装着睡得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这一路上游山玩水,将军高兴极了,可是在人多的时候,泽泽不让他出来,想到这里,将军抽抽小鼻子。 “怎么了?” 此时已经晚上了,赶了一天路的羽泽却丝毫不见疲乏,他洗刷完了就换上了白色的睡衣斜靠在床头,被子轻搭,手持书卷,貌似在认真看书。他提了一路的篮子此时正在他的床上,里面铺上了柔软的布料,还有小小的枕头小小的被褥,最重要的是,里面有个小小的将军! 将军情绪不高,一脸控诉地坐在篮子,也就是他的小床中间,小枕头被他抱在怀中,抬头瞅着羽泽。 “泽泽不让我逛街。” “哦?”羽泽闻言放下书,他趴在床上,努力跟将军保持着视线平行,然后视线渐渐下移,他嘴角一挑,邪邪笑了,“那是因为将军不穿衣服,有伤风化。” 将军闻言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声音细细脆脆还特别高傲。 “我有外面这层甲!” 羽泽瞪大眼睛,仔细地研究着…… 研究着…… 小胸脯上的那两个红点…… …… 噗嗤! 羽泽喷了,他拍着床板笑,身子都在颤抖,于是将军的小身板一颠一颠地,却丝毫不知道羽泽在笑什么。 “好小一个人啊一个人——” 羽泽不会针线,但这事实在不方便找别人代手,于是将军身上多了两块布,以系带方式存在,主管上下遮羞,极其类似披着雨披的孙悟空那小短裙。 羽泽打量打量,不太满意,虽然别人看不见吧,但是也不能露脚啊! 羽泽伸出食指摸摸将军的小脸颊,将军舒服地闭上眼睛,一脸的小害羞,让将军爬进自己的手掌心,羽泽笑眯眯地,出门遛将军去了。 一路上见到人羽泽将手轻轻合拢,将军懂事地乖乖趴在羽泽的掌心不动,等人走了,两个人继续遛,将军抱着羽泽的中指在前方指挥着前进的方向,两人配合默契,将军在羽泽的掌心欢喜地打滚! 终于在一个地方安顿下来了,羽泽出门,没人陪着将军,他想出去逛逛,起床后将军将自己的小被子认认真真地折叠起来,又数了数自己积攒的漂亮的小石子,也就是被羽泽归类为沙子一类的东西,不过羽泽虽然嫌弃,却最终没给将军扔了,数完后,将军又将小石子放在羽泽给他的小小袋子中,慎重地放在篮子的最底层。 这篮子里可是他全部的家当了,将军打扫的异常仔细。 跳出篮子,将军就想出去玩玩了,可是床太高! 将军撅着小屁股往下望,寻找着可以下去的落脚点,等他看到落地的蚊帐后,眼前一亮! 得意地拍拍手,将军一脸的成就感,他鄙视地看了一眼仍然在高高耸立的床!就算再高,在聪明的小虾面前,一切都是可能的! 将军给自己鼓了鼓劲,跳下软榻,高兴地向门口跑去…… 拉! 拉不动! 将军退后两步,看看门栓,没栓上! 好!再努力! 咿咿咿呀呀呀!! 将军一脚蹬在另一扇门上,一脚使劲蹬地,双手使劲扒着门,身子后斜,小脸憋的通红,此时正使出了吃奶的劲想要将门打开! 咿咿咿呀呀呀!!小虾加油!!咿咿咿呀呀呀!! 努力了半天门还是没打开,将军一瞬间泄了力气,他单手扶着门喘气,他要出去! 谁知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门一开,正扶着门的将军一下被挤到了一边,咕噜噜好几圈! 将军爬起来二话没说就准备往外面跑,刚进门的羽泽眼角余光那么一瞟,猛然间还以为是老鼠,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这他妈哪是老鼠啊!这明明是准备偷跑的将军! 将军飞奔了半天,但羽泽两步就追上了,他弯腰想将将军捏起来,但是将军动作灵活,居然在他的脚底下四处窜梭,而羽泽也不敢放开了动作,生怕一个粗心不小心一个大脚丫子就把将军给踩死了。 那才悲剧了。 终于找到一个机会,羽泽提溜着将军的小裙子就将虾提了起来。将军头朝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小裙子,晃荡着。 “泽泽泽泽,我头晕。” “你跑什么!” 将军抽抽鼻子,抬头。“门开了。” “嗯?”将将军提到眼前,羽泽从鼻子里哼出声音。 “哇哇哇!!我打不开门!” 羽泽忙手忙脚乱地将将军捧在手心,系了系他给小裙子上绑的绳子,然后拿食指安抚的摸着将军毛揉揉的小脑袋,心疼了。 将军被安抚了,他揉揉通红的眼睛,将脑袋上的食指拉下来,抱在怀中,用自己的小裙子仔细擦了擦上面,然后打量半天,在羽泽疑惑不解的眼光中,张嘴咬了上去。 “长牙了?”羽泽说着就将手举到了眼前,“来,啊……”羽泽师范着,“张开嘴,让我看看你的小牙。” “泽泽……”将军委屈地喊,“我饿了。” 羽泽瞬间雷了。 好像……自从认识将军以来,他还真没给他吃过饭…… 05.热水 拿了糕点,羽泽将扇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将糕点垫着纸也放在了桌子上,他食指轻敲桌面,看看桌子底下还在扒着桌脚撅着屁股吭哧吭哧往上爬的将军,语气中都是不可思议。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只妖精居然还要吃东西。” 将军闻听此话,一个没抓稳,吧唧一声掉在了地上,四仰八叉的。 “我不是妖精!”爬起来的将军挥舞着小拳头抗议。 “也对。”羽泽从凳子上起来蹲在地上俯视着气愤的将军,“妖精不会这么笨,连上个桌子都需要别人帮忙。” 将军不吭声了,闷闷地低着头就打算接着爬,羽泽好笑地看着将军挣扎在桌角的底端,等估计将军的力气折腾的差不多了,这才大发善心地将将军提上了桌面,将军大怒,手舞足蹈龇牙咧嘴。 放在桌子上后,看看糕点,再看看将军,一大一小都傻了,那糕点居然比将军的上半身都大!羽泽傻了半天,拍桌狂笑! 将军却没理会,他看到吃的就兴奋了起来,走到糕点前,他低头瞅瞅快到他腰间的……绿豆糕?他左右转着,考虑着自己要在哪里下口。 在羽泽的注视中,将军突然弯腰,趴在绿豆糕上就咬了一口,一口下来,将军不太满意,糕点切的横平竖直的,他连一点渣渣都没咬动! 要不?去咬四个角? 打定注意,将军又来了精神,他颠颠儿地跑到了绿豆糕的一个角,比量了半天,啊呜一口,小嘴蠕动,嚼!嚼!嚼! 好——幸福…… 羽泽乐了,他伸手,拉住绿豆糕底下的纸,连人带糕点的拉到了眼前…… 将军吃了几口,嘴太小咬不着了,换个角继续啃。 咬不着了,换个角继续啃…… 咬不着了,换个角继续啃…… 咬不着了…… 羽泽瞪大了眼睛,仔细地观察,这才发现了将军努力了这么长时间,又是爬桌腿又是转圈才要出来的小小的一个角…… 不仔细观察还真没办法发现。 羽泽敲着食指,挑眉看着将军的小嘴,心里算计着就算是一个绿豆,想要让将军吃下去,估计也要四分之一切了。 将军乐呵着,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挪了地。羽泽看够了热闹,伸手掰开绿豆糕,拿指尖挑了一小块,放在纸上拿小拇指将此时已经没角可啃正急的团团转的将军推到了一边,将军怒了! “干什么!” 羽泽也不生气,他捏起自己挑下来的那块比米粒还小些的糕点递到了将军的面前。 “呐,你的。” 将军的小脸立马多云转晴,他双手接过糕点,笑眯着眼一口一口地吃掉了。 羽泽趴在桌子上,看着将军的动作,半晌,有些疑惑。 “将军,你有牙吗?” 将军手一顿。 “你的牙跟我们长的一样吗?” “……” “是不是在肚子里?” …… 晚上,将军想尿尿了,他熟练地顺着蚊帐爬下了床,要找地方嘘嘘。 可是他找啊找啊,最后感觉自己都疼了,还没找到可以解决的地方。 床上,羽泽翻了个身,声音里有些笑意,“你就随便找个地方吧,反正那么一点,不等明天就干了。” 将军呆滞了,抬高了小脑袋张望着床上面朝里的人。 “就你那小体格,我还就不信你能尿出个地中海来。” 将军闻言,将小裙子一收,迈开小腿几步上了床,爬爬爬!爬到了羽泽的身上,然后往前跑,迅速地占领羽泽耳朵的至高地,还没等羽泽反应过来,小裙子一掀,飞流直下三千尺…… 羽泽跟将军开始冷战了,所以羽泽出去办事也不在荷包中带着将军了,将军却感觉很幸福,他从自己的小窝中爬起来后,就在打算着回去找爹妈,只是好舍不得篮子,他的全部家当都在里面呢! 小小的将军开始有了烦恼,他坐在篮子中间,盘着腿思考着对策,怎么将他的家当带回家呢? 带回去以后,他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和和美美地生活在海底,幸福又自在。 而且…… 将军脸红了。 他也应该有孩子了,他已经一岁多了,想要有一个小小虾,能够叫他爹爹—— 现在都十一月份了,不知道一起出生的兄弟姐妹们都有自己的小宝宝没有。 想到这里,将军突然间又有些惆怅,他叹了口气,其实泽泽对他还是挺不错的,要不?带着他一起回家? 将军眼前一亮,感觉自己聪明极了!到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再加上泽泽,一起生活在海底!虽然泽泽个头大了点,但是他打洞可是很厉害的,他一定能够打个大洞让泽泽住进去的! 可是想了半天,将军又犹豫了,他感觉自己应该先将孩子生下来,再来接泽泽,想到这里,他感觉自己的家当可以让泽泽暂时保管,反正他还会回来接泽泽的。 思来想去半天,还没成行,羽泽回来了。 将军抬头张望,一下子兴奋了起来,他迅速爬起来,扒在了篮子边缘看着门外面。 “泽泽泽泽,是不是下雨了?” 羽泽拿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湿气,挑眉看着兴奋的将军。 “是下了。”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羽泽拒绝,雨水多脏啊,他手里拿着毛巾,看着将军。 “出去淋了雨,那晚上不许进你的窝睡觉。” “唔……”将军在考虑。 “走,去洗澡!”羽泽没再给将军思考的时间,直接提起将军就进了刚刚侍女准备好的里间洗澡的地方。 见到水,将军高兴地在羽泽的手心扭来扭去,一双眼睛还催促羽泽快点放开他。 单手脱衣,即使由将军看来,这巨大的胴体也很有吸引力,要料有料的。 浸泡在热水中,羽泽头靠着后面的毛巾,舒服地叹了口气,在这种阴雨连绵的天气,尤其是在淋了雨后,能够有一盆温暖的洗澡水泡一下澡,真乃人生一件乐事啊。 他睁开眼,看看将军,却见将军一脸的惊慌加愁眉苦脸,羽泽心中一慌,再也没心情享受,他连声问将军怎么了。 “水烫,不喜欢。” 羽泽松了口气,又放松了下来,“你就是不懂享受,水烫了才舒服……” 羽泽多次变换姿势,靠在桶壁上闲闲地看将军在水里游来游去,热气蒸腾,这种希望去守候的感觉…… 羽泽笑了,伸出食指,将将军拨到了水底。 06.生孩子 将军在水里扑腾扑腾的,半天才钻出了水面,小脑袋使劲晃动甩了甩水珠,将军怒目而视。 羽泽装作没看见,他趴在桶沿上,长臂一伸,捞过旁边凳子上放着的书,翻开就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将军生气的啪啪拍着水,可惜他的动静太小,忙活了半天,羽泽唯一的反应就是……书又翻了一页。 将军生气了,他小脚丫倒翻,一个猛扎,就往水面下沉去。 正在看书的羽泽视线悄悄地从书的缝隙间向下看去,想看看将军这是要干什么。 可还没等他看清,他就感觉自己的子孙根仿佛被什么蛰了一般,针扎般的疼!他浑身一个激灵,双手撑着桶壁就站了起来,水珠哗啦啦地从他身上滴落,一瞬间,羽泽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低头,看到自己的子孙根上,将军正死死地咬着,双手还紧抓着不松手,猛然间被提出水面,他甚至还得意地抬头示威! 羽泽鼻子都气歪了。 洗完澡,将军快乐地在他的小窝内打滚,从左边滚到右边,又从右边滚到左边,羽泽在旁边恨恨地看着,终于忍不住出手,手中的扇子使劲一扇,带上少许的内力,将军猝不及防,连人带小窝的被翻了个底朝天,他的宝贝小石子散了出来,一床的花花绿绿。羽泽一皱眉,看着他床上的沙子,然后蹲下身,在床边,跟将军一起,一粒粒地开始捡沙子。 天气越来越冷了,手边的事情全部办完,羽泽准备回了。 将军也准备回了,他收拾了收拾,还真让他折腾出来了一个小包,包里有他心爱的小石头,有羽泽找人帮他做的小枕头,还有一张据说是卖身契的东西。他将小包往背上一背,就准备包袱款款地回家生孩子去了。 关于这个卖身契,其实它还有个典故,虽然过去很长时间了,但是羽泽想起来的时候仍然满脸愤恨,起因就是那次洗澡,被小虾咬了小兄弟。当时的时候羽泽虽然真疼了,但是事后想想,尤其是想到当时将军那耀武扬威的得意表情,他想一次就笑一次,以至于第二天乐极生悲—— 他的小兄弟发炎了…… 穿裤子?对不起,蹭到小兄弟了……疼。 尤其是回去后宫主将羽泽推出去挡住前来感谢的各江湖门派的代表,这一挡就挡了一天,羽泽脸面含笑,嘴角抽搐,心底流血,小兄弟流泪。 苦逼透了。 也就是这件事,羽泽直接跟将军签订了不平等协议,如果不签…… 羽泽说了,他也要咬回来! 羽泽那嘴多大啊,将军的小兄弟多小巧啊,于是将军委委屈屈地签了。 因为将军也无话可说,一口换一口,很公平,不公平的只是大小问题…… 签约的内容是什么? 将军不认识字,也没仔细听,他只知道,自己一大脚丫子沾着鲜艳的朱砂下去,就等于签字画押了,因为自己的指纹太小,羽泽说看不清不算数…… 将军包袱款款的准备回家生孩子去了,羽泽回来后连墙角缝隙都找了,没找到将军,他还以为将军被狗吃了,担心了半天后就打算出门寻找了,可他还没出大门,居然碰到了迷路迷了半天还顺便去厨房吃了个饭正准备出大门的将军。将军很奇怪,还跟羽泽打了声招呼,表达了自己回家生孩子的美好愿望,羽泽鼻子都气歪了,他拎起将军就将将军提溜回了屋。 羽泽也不太明白自己生气的原因,只是感觉自己的东西就应该好好听话,如果这只公虾跟别的母虾有了小小虾,他想想就别扭。 一大一小,一个坐在桌子上,一个坐在凳子上,将军脚边放着自己的小包,羽泽手边放着扇子,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彼此都不服输。 “算了,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你伤心罢了。”羽泽突然摆摆手,一脸的意兴阑珊。 将军好奇了,也不较劲了,他支棱着耳朵,问:“什么伤心?伤心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羽泽一脸的惊讶。 “啊?”将军见羽泽的表情,不禁信了一半,难道还真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如果你生了孩子,你就要把自己的小窝分孩子一半,还有另一半的小床要分给你那个妻子!” “啊?!”将军犹豫了。 “还有你的宝贝,一定要分你的孩子一半,因为你的孩子肯定也很喜欢你的宝石。” 将军闻言勾勾脚,将自己的小包勾到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一脸肉痛的表情,他开始认真考虑生孩子的坏处了! “而且……” 羽泽一脸严肃,将军被羽泽的话弄得浑身紧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还有而且?”将军咽了口唾沫,紧张兮兮地盯着羽泽。 “而且,如果有了孩子,你就必须为他张罗吃的,你的孩子还经常哭闹,毫不领情,你就没有现在这么多空闲时间出来玩了。” “唔……” 羽泽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脸的同情加悲悯,他无限感慨地看了一眼将军,说:“你去找母虾生孩子吧,我不会阻止你的。” 将军蹭蹭,托着自己的小包蹭到羽泽的手边,将自己的小包袱放到羽泽的手里,一脸的舍不得。 “泽泽,你再收养我一段时间吧,我不要回家生孩子了……” 戈业宫大宴宾客,摆四方酒席,觥筹交往,灯亮如昼,家仆侍女往来穿梭,宾客如云。 羽泽早早换好了衣服,将将军放在自己的兜里,带着将军一起往前厅去了,众人入座后,众江湖人士开始讨论铲除“冥鸦”教派的事情,羽泽听得无聊死了。 他见旁边的人都在高谈阔论,于是将在荷包中闷了半天的将军掏出来放在了桌上,众目睽睽之下,他撕了一小块馒头,托在食指的指肚上,递给将军,将军眼前一亮,双手接过,张开小口就高兴地吃了起来。 正吃得津津有味,猛然间抬头,见羽泽正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于是将军很难为情地脸红了…… “好吃吗?”羽泽问。 “嗯。”将军拼命点着小脑袋。 “我看你吃得挺费劲的,你手里拿的这些,都不够我一口的,你居然吃了这么长时间。”羽泽一脸的鄙夷。 于是将军怒了! 07.杜子恒 那天大宴宾客后,戈业宫就多了一个女的,于是羽泽陪伴将军的时间就少了,将军想爹娘了,他找找被羽泽藏起来的他的小包袱,找了半天,在柜子的顶端发现了,将军爬不上去,于是他闷闷不乐地坐在桌子上,抬头仰望着自己的小包袱,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没有了羽泽,他连桌子都下不去,两个人的世界,相差太远。 羽泽喝得醉醺醺的回来了,一回来羽泽脸上的笑容就异常诡异,他趴在桌子上,腊九寒冬的,他扇着一个扇子,眼中是迷离的桃花红。他瞅着将军,啪一声合起扇子,然后用扇柄将将军推到了自己的眼前。 “你身上真臭!”将军小手挥舞着鼻子前端,试图将羽泽身上的酒臭味挥走,呼吸点新鲜的空气。 “将军,我要结婚了。” 将军停下挥动的小手,他上前两步,站在羽泽的眼睛前段,认真的打量着。 “结婚就是生小孩的意思吗?” 羽泽笑,“对。” “也就是说,你以后也要有一只母虾?” 羽泽一个惊悚,瞬间清醒了过来。 “可是……”将军有些同情地看着羽泽,“你如果有了孩子,他不会跟你抢东西吗?” 羽泽翻个白眼,起身提溜着小虾往床边走去,他拒绝跟这只笨虾沟通! 将军被提溜着后衣领子喘不过气,小脸被憋的通红,他两手两脚并用,在半空吊着努力挣扎,羽泽见状,抖抖手,于是将军也跟着抖了抖,毛茸茸的小头发也跟着抖了抖,羽泽乐了,于是再抖抖,将军啪叽一声,从羽泽给他裹的布片衣服中直接出溜了下去。 哇哇哇!!爹爹……娘…… 小虾被坏人扒衣服了! 小虾成年了,害羞了,他两只小手往前面一放,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挡着自己的重点部位,小兄弟都被看光了啊看光了! 两个人即使经常吵架,但是很快又会和好如初。这天,难得的羽泽有时间陪将军,他的那个未婚妻也没出现,于是他将将军往荷包里一放,紧了紧荷包口,带着将军就去了好友家,将军仍然扒着荷包口兴奋地往外张望,荷包摇晃,将军也跟着摇晃,荷包颠颠,将军也跟着颠颠。 久到都要忘记的感觉。 “把杜子恒给我叫出来!”羽泽晃荡着扇子,一身的风流倜傥派头,惹了一条街的桃花,于是他又免费奉送电眼数枚,在满街的粉罗香帕中,迎上了来人。 来人十八九岁的少年,坐在轮椅中,丰神俊逸,脸上的笑容亲切自然,丝毫没有受残疾的影响而变得自卑懦弱,反而一脸的自信。 “羽兄。” 看见来人,羽泽脸上的笑容真实了很多,他将扇子一收,别于腰间,跨前两步,接过佣人的活就开始推着被叫做杜子恒的人开始往大院里走,门卫都认识了羽泽,所以也没有拦他。 “还真没想到你会亲自出来。” “我如果再不出来……”杜子恒笑着,“整条街的女人都要嫁不出去了。” 羽泽闻言颇有些自得,他得意洋洋的仰起头,将杜子恒直接推进了后院,下面的人见状识趣地推下去准备膳食了。 “我听说……你要结婚了?”喝着刚泡的新茶,杜子恒问。 “是有这打算,家里老头催得紧,反正早晚要结。”羽泽有些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所以也没多说。 杜子恒放下茶杯,“需不需要我帮忙?” “还不需要,反正走了这个还会来另一个,干脆结了算了。” 杜子恒却有些不赞同羽泽的这个说法,但是看羽泽的表情却有些不想深谈,相交数年,对于这个好友的脾性他也多少有些了解,所以他也就没了再劝下去的念头。 “今天找我有事?” “差点忘了!”羽泽闻言一拍脑门,眼睛就开始往下撇,将军此时也在抬头瞅着羽泽,两个人的视线一交汇,对眼。“我最近得了个小玩意,你猜是什么东西?” 杜子恒笑,他摇了摇头,“猜不到。” 羽泽不满意地看着杜子恒,“你就这点不好,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我很抱歉。”杜子恒虽然这样说,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并不是这样。 “算了算了,估计让你猜你还真猜不到,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这么离奇的事。” “哦?”杜子恒闻言有了些兴趣。 羽泽解下自己的荷包,放在桌子上,杜子恒有些疑惑,随着羽泽的动作看向了那个明显是女儿家秀的荷包。 “怎么?未来兄嫂秀的?”杜子恒打趣。 “别来这套,我让你看到不是这个荷包,是荷包里面的东西!” “里面的东西?” 羽泽不再回答,他拿手指戳荷包鼓鼓的地方,嘴里还叫着:“将军,你出来,出来让子恒看看你。” 杜子恒更加疑惑了,但稍后他睁大了眼睛,越睁越大,直到手里的茶杯跌在地上,摔得粉碎。 羽泽满脸得意,看看桌上的将军,再看看杜子恒,将军也在看着杜子恒,他坐在荷包口,双手高举着撑着荷包往外张望,眼睛中都是好奇。 “这……这是?” “一只虾变的,当时我也吓了一跳。” 杜子恒哦了一声,仍然看着将军。 “他能听懂人说话吗?” “不光会听,他还会说会看,挺聪明的将军。” “将军?”杜子恒看看桌子上坐着的小不点那体型,感觉有些好笑。 “对,我给他取的名字,叫威猛大将军。” “……” 暖阁中烧着炭盆,暖和如春,将军被杜子恒捧在手中,将军手里拿着个小糕点正吃得津津有味,杜子恒脸色柔和。 “怎么样?很好玩吧?” “很可爱。”杜子恒点点头,空出一只手拿出手帕,为将军擦了擦嘴角边的碎末。 将军舒服地仰起头,方便杜子恒给他擦,小脸上都是享受。 “嘁!”羽泽见状不屑地撇过了头,“这么大了还不会吃东西。” 将军怒目而视! “呵呵,我想小将军是饿了,还是个小孩子。” 说着,杜子恒又掰了一块糕点,放在了将军的手中,大小正合适,将军高兴地接过,坐在杜子恒的手心开心地吃了起来。 08.一卷终 临走的时候,将军被羽泽很不客气地提起来塞进了荷包,将军眼巴巴地看着杜子恒,一脸的不舍。 杜子恒也有些不舍,看着将军手扒着荷包露出来小脑袋,一脸可怜的泪汪汪表情,他想了想,对旁边推着轮椅的人招招手,耳语了几句,不一会儿,就有人送来了一包包装好的糕点。 杜子恒转动轮椅,往前几步,他低下头,看着将军,然后扬了扬手里的纸包。 “如果吃完了,可以跟羽泽再过来。” 将军闻言大喜,拼命地点着小脑袋,就想伸手去接,可杜子恒却没有给他,他转手递给了一旁看着的羽泽,笑了笑,他摸摸将军小巧的脑袋。 “太多了,你拿不了,慢慢吃。” 将军脸红了,他在荷包中努力踮起脚尖,小短手挥舞着,嘴里乐咪咪地笑着。 “我是将军,威猛大将军!” 杜子恒伸出小指,让将军握住他的小手指,他笑:“你好,我是杜子恒。” 走远了,将军还在念念不忘地连连挥手,羽泽伸出食指,一拨楞,将军一个趔趄,直接掉进了荷包中,半天都没有出来。 “你是不是还想让子恒来给你来一个十八里相送?见了一面,一块糕点,这么快就将你收买了?” 将军缩回荷包中,羽泽也不知道他在荷包里在干什么,于是他捏住荷包上的绳子,晃荡晃荡,半晌,将军才露出了脑袋,有些疑惑地看着羽泽。 “跟你说话呢。”羽泽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不会说了你一句就开始闹脾气了吧?” “泽泽,我吃撑了……” “……” 那天,整个戈业宫都热闹了起来,漫天的红灯笼大喜烛,羽泽一早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人围住了,将军藏在他的小荷包中,也不敢露出脑袋,就在荷包口往外张望着。 看羽泽被人群围着换上了大红的礼服,看羽泽一脸喜气地从门口进进出出,然后出去了就没有再回来。 将军感觉寂寞了。 他仰躺在荷包中,听着外面的唢呐喧天,仿佛自心底而出的喜悦笑声回荡在整个戈业宫的上空。 将军被人遗忘了。 他有些明白,羽泽曾经骗了他,他应该也有一个妻子的,他应该也会有孩子的。 他…… 应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自己的家庭。 而他们,没有交集,也不应该有交集…… 都骗了他。 新娘子被接了回来,她坐在铺满桂圆莲子的床铺上满面娇羞,房间中光线柔和,但是她却紧张异常,手中的红丝帕被她双手死死地搅着,红盖头下的嘴唇紧抿,却在不其然见流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一朝嫁得新人妇,从此奴身君家人。 却在此时,她脸色一变,只见今晚她原来幻想的枕头边上,正周周正正地摆放着一个小巧的荷包,上秀“鸳鸯戏水”图。 没想到她居然也遇到了这种事: 尚未识得朝凤露,新人已是旧家人…… 她手中的帕子被搅得死紧,头上的金黄穗子极细微的颤抖,终于,她也没伸出手去查看荷包中的东西。 女子的三从四德,出嫁从夫的根深蒂固,让她没有勇气去求证。 一晚的红烛高高燃起,满铺的桂圆莲子在大红的缎面上铺洒,新娘子双手一收,放于腹前,坐的端端正正。 羽泽醉醺醺地回来了,门从外面猛然推开,外面还有人在起哄,羽泽左右看看,看见人群外轮椅上的杜子恒,咧嘴笑笑,啪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将所有的声音阻隔在了门外。 “好小一个人啊一个人——好大一只虾啊一只虾……” 羽泽一边往床边走嘴里一边唱着,脸上是酒醉的晕红,在烛光下,暧昧着。 “嗯?”弯腰,羽泽使劲地眨了下眼,又眨了下眼,突然间哈哈大笑了起来! 新娘子被吓了一跳,有些手足无措。 “将军,你怎么这么大个了!” “夫……夫君……”新娘子在红盖头下怯生生地叫。 羽泽闻言却猛然将脸上的笑容一收,神情也平静了下来,他眼神扫过床头的荷包,里面安安静静。 房间中也安静了下来,没有人知道此事的羽泽在想什么。 其实,羽泽自己也不知道。 “夜了,睡吧。” 羽泽嘴角含笑,温柔地揭开了红盖头,下面的脸庞是少女的明艳羞涩,羽泽微不可查地轻叹息。 从此举案齐眉,朝夕相对,荣辱与共,相敬……如宾…… 早晨,梳洗宽衣,羽泽虽然不习惯,却努力去适应,适应这个房间中多了的这么一个女人,多了一个女人对他虚幻温暖。 带着新娘子给爹妈请安,然后回门探亲,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 三天的时间,羽泽突然间感觉时间仿佛被无限地拉长了。 有一种绵绵悠悠……缠缠绕绕的思念。 慢慢地浸入骨髓,融满心脏。 趁着他的新娘跟娘说话的时候,他提前回了屋。 “将军,我回来了!” 荷包中无人应,羽泽有些心虚,他这几天确实忽略了小东西,闹闹脾气也是应该的。 “出来吧,我可是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东西!” 荷包微鼓,仍然无人应。 “将军?再不说话我可就要把你拽出来了!” “……” 荷包中,将军的小嘴瘪着,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不会哭不会笑不会吵闹。 乖巧到安静。 羽泽心中一痛,感觉眼睛有些潮湿,他小心翼翼地收紧了荷包口,挂在腰间,往外走去。 外面,他的新娘跟他的娘正在说话,他的爹在旁边看着,一脸的和乐融融。 羽泽走近,屋里的人显然都看到了羽泽腰间的荷包,新娘子的笑容一滞,羽泽的爹娘显然是认得这个他们儿子从不离身的荷包的,他们都有些不赞同地看向羽泽。 “怎么还挂着这个,拨个空让欣雨给你秀个好看的。”羽泽的娘说。 “娘,你知道龙虾的寿命是多少时间吗?”羽泽问。 “这个……两三年吧,三年算是长寿的。”羽泽的娘回答。 “哦。”羽泽笑,扇子一展,摇摇晃晃的一阵凉风,“这就处理了。” 说着,他就往外走去。 这个时节是没有荷花的,但是戈业宫里有一个温泉,温泉池旁边的花池中,花开正好。 羽泽采了一朵,来到城外的河边。 微风吹拂着,清清凉凉的。 他将将军小心地自荷包中取出,放在他做的荷花舟上,身上盖上那个鸳鸯戏水的荷包,最后看了一眼,然后双手托起,将荷花舟放进了水中。 飘飘荡荡地,干干净净。 羽泽从未想到,他认识将军的这一年多,居然已经是将军的半生。 ——第一世?完—— 09.设计 “妈,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行,我要上车了,先挂了。” 挂上电话,林梦泽深深吸了口气,冰凉的空气吸进肺内,转了一个圈,从鼻腔出来,带着体温的温暖,氤氲着暖气,袅袅上升。 坐上公交车,林梦泽看看手机,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最近公司连续加班,高强度的工作只是因为最近公司接的一个大项目。他刚刚大学毕业,每天干的工作基本上等于打杂,真正学到东西的时候也只是晚上所有人都下班后自己翻翻资料,平时上班的时候,多听听别人的讨论,然后沉淀升华,慢慢变成自己的东西。 回去的路上,看见一家超市还没关门,他摸了摸肚子,空空的。中午吃了饭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又在公司跑腿了一天,而自己又是个二十二岁的大老爷们,不饿才怪! 下一站下了车,他在晚上冰凉的空气中,慢慢地向超市踱去。 买了包面包,进去的时候已经淅淅沥沥地开始下起了小雨,这时候出来了,雨突然大了起来,他退后两步,站在超市的门口往外张望着,超市有给客人准备的免费伞具,但是要押十块钱,林梦泽掏掏兜,想了想家里的那把破伞就又进去买了把伞回来,下一次再进这家超市不一定是什么时候,还是买一把方便。 重新坐上公交车,里面的暖气开得挺足,车里没有几个人,加上司机跟售票员才五个人,后面的两个女孩在窃窃私语,而且不时的指指林梦泽,而当林梦泽回头去看的时候,两个女孩却又突然低下头。 撕开包,咬了口面包,林梦泽看着车窗外的雨景。虽然租住的地方不算太好,但是也算是一个小家,尤其是下雨的时候,更想早些回去。眼前一闪,林梦泽突然站起了身,晃动的车身让他一时站不稳差点摔在了地上,手中的面包让他往前面的座椅上一撑,被他捏的都变了形成了饼!后面的女生小声的惊呼,林梦泽却再没心思去理会后面的两个女生。 刚刚,车窗外,胡同口,经过的刹那,一闪而逝的小小身影,仿佛错觉般,从梦中反复出现。 看错了吗? 林梦泽坐下身,却再也没有心思去吃面包。 交了800块钱的暖气费,房间中烧的很温暖,脱下潮湿的衣服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将伞收起来树在门外,林梦泽搓搓手,关上门眼镜就是一片薄雾。 洗漱完睡觉,梦中,仍然是那个水池边。 一个长发的男子,一身白衣,站立溪边,看着一个小小的荷花舟,载着东西慢慢飘远。男人笑着,但是身形却无限寂寥,仿佛丢失了生命中的极重,从此寂寞无边,大地之上、苍穹之下,唯有一人,独自站立。 仿佛有清脆的笑声,隐隐约约的,小小的身影,全身上下只有两块布穿到身上,在一个铺满柔软垫子的篮子中睡着,被子被压在了身下,小小的身影肚皮随着呼吸高低起伏,细微的鼾声,可爱的小脑袋,精致的五官。 小小的身影兴奋地站在扇面上,白衣人游走于花园中,满心满眼都是扇面上颐指气使的小人儿…… 是谁? 为什么有那种喜悦跟心酸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 随着呼吸的痛与思念,无限绵长,在记忆的深处,生根发芽。 一道惊雷划破天际,林梦泽在梦中被惊醒,他翻身坐起,窗外,雨已经倾盆而下。 一道道的闪电,惊天动地的雷声。 夜晚,安静,却震撼。 林梦泽却无法再入睡了,他睁着眼睛,一直看着窗外的电闪雷鸣,而心中,出现的,却一直是车窗外那一闪而逝的小小身影。 看错了吗? 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那么小的身影,是人类? 是人类为什么会这么小? 是人类吗? 黎明悄然来临,天空黑暗了下来,听不到雨声,没有雷声,仿佛连光线都被抽离。 镂刻在记忆深处的灵魂,仿佛来自上一世的遗憾。 上一世…… 上班的路上,经过那个路口的时候,林梦泽下意识地往外看,人来人往忙着赶车上班的人群,除此之外,那里没有丝毫的异样。林梦泽叹了口气,不知道心里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真的是错觉吗? 看来忙过这阵以后需要请个长假休息一下了,每天高强度的工作,已经让自己出现了幻觉。 进了公司,又是一天的忙碌,传真完文件,林梦泽拿着原件往回走,路上又帮一个同事去前台领了快递,签上名就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电脑都开着,可是显示屏只有中间的大会议桌上的是亮着的,除此之外全部都是暗着的。大会议桌上,文件铺满了一桌,几个人激烈的讨论着。 这个项目林梦泽知道,所有的文件都曾经经过了他的手,无论是传真的收发还是部分邮件的群发还是到晚上打扫时候的浏览,所以,对于公司现在的情况及分歧,他多少了解了一些。 现在公司的首席设计师是两位,而两位设计师的设计风格却完全不同。 一般的公司,首席一般都是一位,就算是多个也会负责不同的领域。虽然有时候彼此讨论会出更完美的方案,但是公司内部的团结及工作进度则会大大的降低。林梦泽所任职的公司却大大不同,林梦泽所在的公司是上海的一家外资企业,刚毕业就被公司录用,从实习生一直做到正式员工,林梦泽几乎成了所有毕业生的典范,林梦泽的公司,光首席就有五位,有两位已经不太接手项目了,而是开始了颐养天年,而另一位则在外地出差尚未回来,剩下的两位,就是此时在办公桌上争的面红耳赤的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头。 陈华年及宋小乔。 陈华年的设计偏向于艺术,他多次使用开放式的建筑结构,他感觉,每一个建筑物的设计,都应该是雕刻一件作品,只有精雕细琢,才能给建筑物以灵魂,才能呈现出独特而又神秘的气息。 而宋小乔? 宋小乔的设计充满着大自然的气息,他崇尚自然,每一件出自他手的设计,仿佛诗意般给每一件材料都赋予了无限流动的可塑性。 当然,宋小乔是个男的,只是他长发飘飘,拿东西的时候还喜欢捏个兰花指,但是他是个纯爷们! 纯的! 跟别人讨论的时候他甚至能撸膀子上阵。 两个人,不对,应该五个人的技术都是顶级的,林梦泽的毕业设计稿导师虽然给了极高的评价,但是跟这五个人比起来,自己原来在学校沾沾自喜的成绩却如此的幼稚,仿佛邯郸学步。林梦泽知道,自己的设计更偏向于学院风格,自从走进了社会后,他才了解,自己所知道的那些知识只是这个行业的基本起步,而真正学到东西,却是步入社会后,他感觉自己仿佛一块海绵,在疯狂地吸收着他在这个公司的所见所闻。而值得高兴的是,他所认识的这三位设计师不仅是优秀的建筑设计大师,同时在做人上也同样给全公司树立了榜样,他们不吝啬于自己的技术,甚至对于别人的提问倾囊相授。 这同时也是整个设计团队,虽然有意见分歧,却始终没有一人离去,反而团结一心的根本原因。 10.小巷 回去的路上,公交车经过那个路口的时候,林梦泽下意识地向外张望,那种一闪而逝触动心灵的感觉没有了,但是他却无法说服自己让自己平静下来,到站停车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从后门跳了下去! 他要去看看! 雨还在下着,冬日里的空气,湿冷,阴寒。 林梦泽站在巷子口往里面张望,他下意识地看着地下,寻找着那梦中出现的小小身影,他仿佛有一种预感,那个身影,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而不是他的臆想。 伞面上传来哒哒的雨滴敲打声,林梦泽一手撑伞一手翻着墙角的几个黑色的垃圾袋,垃圾袋里的东西被雨淋后有些沉重,林梦泽甩了甩手上沾上的雨水,眉头皱了起来,他看看巷子里二十几个垃圾袋,又看了看今天晚上的天气,空气湿冷,有一种浸透到骨子里的冷,他搓搓撑着伞柄的手,手冰凉,已经冷到没有了知觉。 明天还要上班,今天的天气又阴雨连绵,林梦泽又看了一眼巷子里阴暗的光线,站了一会儿就往外走去。 可走到巷口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 他寻找半天,一直往深巷中张望,可是却忽略了脚下。 有一瞬间,他的心柔软了下来。 很笨拙很简陋的一个木纸板,被中间折成三角形放在地上,里面,有个小脑袋露出来,头上的头发被雨水打湿,湿漉漉地贴在脑袋上,眼睛中有着惊讶跟害怕,正从他自己搭建的小房子里偷偷地看着林梦泽,见林梦泽看他,他害怕地缩了回去,可没一会儿,他重又好奇地探出头来。 林梦泽忽然有些鼻头发酸,仿佛前世的债,前世的感情,经过了千百年的沉淀,慢慢地在这一世…… 延续…… 林梦泽蹲下身,俯看着小东西。 小东西胆怯地靠着几乎不挡风雨的木纸板,小小的身子在冬雨里瑟瑟发抖。 “请问,你要收留一只小虾吗?” 林梦泽伸出手,碰了碰小东西的脸颊。 “我们回家。” 回去的路上,林梦泽拿出纸巾擦干净了小东西身上的雨水,然后解下自己的围巾,将小东西包在了暖暖的围巾中,一路上抱在怀中,进了家。 “你暖和过来了吗?暖和过来了要洗个热水澡给你暖暖身子。” 林梦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应该感觉惊讶甚至震惊的事情,他却坦然接受了这个小小东西,而且……为什么见到他后,会有一种想要欺负他的感觉?甚至想捏捏?想看看小东西惊慌失措的样子? 错觉,这一定是错觉! “你叫什么名字?”细细脆脆的声音,小东西被包在厚厚的围巾中,抬头看着头顶上的人。 “林梦泽,你呢?”林梦泽边说着边去倒热水。 “爹爹叫我小虾……”小虾探着身子想看看下面冒热气的是什么东西,可他努力了半天,仍然只看到毛巾上毛线的纹理。 “名字真难听,难道你是只虾?”兑了凉水,林梦泽用手试了试水温。 “我就是虾,是只龙虾,爹爹说我是最漂亮的白色龙虾!”小虾不乐意了。 “你还真是虾?”林梦泽震惊了,“你是妖怪?你怎么变成人了?还这么小只?” “……”说他小?小虾不乐意了,虾也是有自尊的! “龙虾的话……就叫你将军吧,威猛大将军!”林梦泽点点头,自我肯定了一番,“这名字真不错。” 小虾疑惑地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感觉这名字不错…… 林梦泽说着就将将军放进了脸盆,他手捏着将军的胸前胸后,竭力不在那两线小小的距离间捏到那两个蚊子叮咬般大小的红点…… “哇哇哇!!我不要热水!!要烫死小虾了!” 哪知将军脚刚碰到水,他荡秋千般缩起两条小腿,控诉地抬头看向正纠结地看向他的林梦泽。 “这水不热了!”林梦泽说着就要往水里再放将军。 “不要不要!不要热水!” 将军见缩腿这方法不奏效,两条腿伸开仿佛穿上了风火轮!呼呼地转起了圈!林梦泽一时也有些无奈,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就这样让将军大爷光着身子在脸盆的上空虎虎生威。 “真该下面给你安个发电机,你这就叫人力发电机!不对,是虾力发电机!我说你一只虾怎么还怕水?!真给你们虾类丢脸!” “不要热水!” “怎么?你还喜欢冷藏?” “唔?冷藏?”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将军停下来喘口气,他回头以疑惑地目光询问林梦泽。 林梦泽看准了这个时机,拇指食指一松,将军甚至都没来得及叫一声直接就没了顶。 “吃虾有几个步骤,为了保持味道的鲜美,有一个很重要的步骤就是冷藏,当然,也可以吃鲜活的,不过,把你们放在保险柜里你们睡觉,也不会死,不过,下一步估计就是清蒸……” 林梦泽话还没说完,只见原来已经浮上水面正气氛地看着他的将军已经飞快地从水盆中转起了圈,一边转嘴里还叽里咕噜地惨叫着! “爹爹……有坏人要清蒸小虾了……” 林梦泽一脑门的黑线,用手摸一把,都是将军大爷转圈溅起的洗澡水。 “我说,我又没说要清蒸你,你害怕什么?” “爹爹!!!” “清蒸!” “爹爹!!!!!” “行了行了,别叫爹了,听得我头都晕了。” 将军抽泣着停下了摆动的小腿,他浮在水面上,表情特可怜。 “娘不见了,我出来找娘,爹爹说娘被坏人抓走了……” 林梦泽蹲下身,看着可怜兮兮的将军,伸出食指,一用力,将将军按在了盆底。等将军好不容易才从盆底挣扎出来甩甩湿漉漉的小脑袋,他将将军提出水面,放在手心拿他的毛巾将将军身上的水珠吸干了,然后将毛巾对折,提着两边,兜着将军就向床边走去。 “以后睡觉你就在床上了。” “哦。” 谁知林梦泽看看“巨大”的枕头,在看看娇小的将军,他坐上床,一脸的伤脑筋的样子。 “你说,我晚上一翻身,万一把你压成虾饼怎么办?” …… 11.脑残 林梦泽上班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看了看在肥皂盒里睡得正香的将军,挠了挠头,想了半天,他换了件羽绒服,然后用手小心地将将军捧起来,放进了他贴身的内兜里,将军还在呼呼睡着,小肚子随着呼吸一鼓一鼓的,他不时地将手放到嘴边,砸吧砸吧嘴再接着睡。 林梦泽伸手戳戳将军鼓鼓的小肚皮,将军翻了个身,面朝下,屁股朝上居然还能睡着。 “懒虾!” 林梦泽在公司的时候听着两个设计师仍然在桌子前面吵架,但是大体的方案居然让他们吵了出来,林梦泽不禁也有些佩服了起来。宋小乔此时已经将他的长发用头绳绑了起来,在脑袋后面留了个马尾,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很多,他捏着笔跟尺子,坐在大会议桌上,旁边的椅子上坐着陈华年,他面前开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此时两个人的视线都落在了电脑前面。 林梦泽坐在他们的对面,也在看着电脑……壳。 “我还是倾向于在这里设计一个流线型的大理石装饰,如果再加上你说的活水,整个空间给人的感觉过于凌乱。”陈华年在电脑屏幕前笔画着,经过前面的争吵,他声音都有些沙哑了,由此可见争吵的激烈。 “我说的活水是不加大理石的整体自然风格,如果一定要有这种东西的话,可以做假山石,放在这里……”林梦泽就看见宋小乔将手里的尺子往电脑屏幕前一指,陈华年脸色就变了。 “太胡闹了!这样一点层次感都没有!” “我感觉你那个才是胡闹,就光秃秃的一块石头,整个设计给人的感觉就是荒凉孤寂。” 叽叽喳喳!噼里啪啦!! 林梦泽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又吵起来了。 突然,他摸摸胸口,那里微微凸起的地方,确实有一个小东西在动! 林梦泽的心情瞬间轻松了起来,他抬头看看吵得正热闹的众人,见没人注意他,他悄悄地溜出了门。 “将军,你总算醒了,都快吃中午饭了!” 林梦泽蹲在公司厕所隔间的马桶盖上,解开羽绒服低头悄声说着。 “这是什么味?”将军耸了耸自己的小鼻子,大大的眼睛中都是疑惑,“好奇怪的味道。” 林梦泽脸一红,他下意识将羽绒服拢了拢,将将军的视野再次缩小,“咸鱼的味。” 将军眨巴着大眼睛抬头往外看,由于布兜里太软,他没地方着力站不起来,所以他只能坐着。 “刚才好吵。”将军伸出短短的小手,拍拍林梦泽的衣服,“把我吵醒了。” “现在下班了,要去吃饭了,你想吃什么?” “……” 于是食堂里林梦泽无比纠结地用筷子挑起一粒米饭,他挣扎了半天,终于瞅瞅周围没人,然后缓慢而又坚定地—— 将那夹着米粒的筷子伸进了怀里。 将军被饿的头晕眼花,问到米饭的香味简直要两眼泪汪汪,他两手捧过林梦泽递过来的米粒,哇唔一口,眯起眼睛幸福地吃了起来。 下午的时候,整个办公室的人都跑实地勘测去了,林梦泽没跟去,在办公室里看他们讨论中剩下的资料,资料里面意见分歧很大,但就是由于大,争议多,所以林梦泽能学到的东西也多,他将资料一整理,坐在办公桌前慢慢地看着,还不时做一下读书笔记…… 半天,办公室里静悄悄地,林梦泽突然间想起自己怀里的将军,他连忙放下笔就要往自己兜里看去。 “你在找我吗?” 林梦泽猝不及防用力过猛,羽绒服上的整个拉链都让他拉了开来,瞬间,他单薄的身躯在无人的办公室以一种大无畏的姿势展露。 “你怎么出来了!”林梦泽能不惊吗?他明明就将将军放在他内衣兜里的,怎么转眼间就到了他的桌子上? “我从你衣服下面出来的,然后爬上来的。”将军噔噔噔几步跑到了桌子上林梦泽整理出来的那沓纸旁,他撅着屁股在那里瞅了半天,没看明白。 “衣服下面?你都看见什么了?”林梦泽如同刚刚被破处的小媳妇,此时正一腔心酸地指责着面前的负心汉。 将军眨眨眼,他怕怕屁股站起来,突然害羞地捂住前面的小兄弟,然后很不好意思地回答:“我……我什么都没做!” …… 饮水机没水了,林梦泽熟练地换了一桶,将空水桶放到存水处回来后,他居然看到将军在办公桌上正双手艰难地扶着他放在桌子上的中性笔! 中性笔很好用,大小合适,平时没事的时候别在脑门上还挺像那么回事,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只中性笔居然有一天会在将军的手里!中性笔跟将军的体型比起来异常的高大,那高度,绝对是将军的两倍!而且,将军还需要两手抱着笔,往前走往后退,吭哧吭哧,还要左右挪挪,废了半天劲连一条笔直的——注意!是一条“笔直的”直线都没画出来! 林梦泽站到桌前,刚看到一点鬼画符,就见将军将手里的笔一扔,横躺着就躺在了纸张上,双手双脚大开,整个人呈现一个渺小的“太”挡住了身下的线条。“唉哟!”林梦泽一咧嘴,将军一声痛呼,那被将军扔掉的笔没人控制直接迎着将军倒了下来,正正中中,砸中了将军的脑袋。 林梦泽感觉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觉,否则怎么动漫人物里面出现的圆圈眼会出现在将军的眼中? 林梦泽用手拨拨中性笔,抽了张抽纸,小心地盖在将军的身上,他嘴瘪着,要笑不笑的样子,看了看还在转圈的将军,自己坐在旁边,拿起资料就自得其乐地看了起来。 只是,他突然很想唱歌,歌名他都想好了,叫《好小一个人》。 看了一会儿,发觉将军那边没动静,林梦泽又不放心了,他抬头看看将军,居然发现小东西已经睡着了! 睡着了睡着了! 这种情况下这只懒虾居然睡着了! 林梦泽瞬间就悟了,这虾就一脑残不解释! 他摸摸兜,拿出已经一个星期没洗的手绢,看了看不脏,于是一抖,就将手绢盖在了卫生纸上面,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是不是需要给这脑残来个暖炉? 他拿着水杯接了杯热水,凑近了放在了将军的旁边。 于是身强体壮身体倍棒的将军,当晚就发起了高烧,还顺便被烫起了水灵灵的小水泡。 晶莹剔透。 12.受伤 将军了,林梦泽很忧伤,他拿棉签给将军上完了需要涂抹的药就拿着退烧药片坐在桌子前。 手托下颚,眼神隐藏在深影当中,林梦泽怀着极其矛盾的心情在深刻的思考,简称—— 思想者。 退烧药片不大,甚至连他的手指甲盖都没有,虽然有些苦,但是一口下去,苦也是胃的事了,跟嘴巴没有关系。 但是…… 吃药片的是将军而不是他…… 将军怎么了? 将军的嘴小啊! 林梦泽沉重的叹息,他找来刀叉,在将军疑惑的目光中微微一笑,接着面目狰狞地唰唰唰几刀,只见刀光剑影后,药片被刮掉了边角上的一点碎末…… 林梦泽吹吹,消散于空气中。 林梦泽看着在他一口气下飘散的细末,突然想起来琼瑶大妈的一首小情歌,还是特抒情的那种—— 你是风儿——我是沙—— 缠缠绵绵——到天涯…… 可惜,它们到的不是天涯,而是将军的小鼻孔。 啊——阿嚏! 将军揉揉鼻子,在林梦泽的注视下“扑扑”两下拍了拍身上落下的粉尘,抬头,鼻尖通红,脸蛋通红,眼圈通红。 “你有口臭,辣的!” 噗—— 林梦泽吐血身亡! 最后,林梦泽还是找来了白纸包上药片,然后拿了小锤子咔咔咔几下,掀开看看,又咔咔咔几下。 将军坐在桌子上,感觉自己的屁股被桌子震动的麻麻爽爽,异常舒服。 一个不大的药片,林梦泽数了数,被敲碎成大小不均匀的13片,其他的边角忽略不计,到了现在,林梦泽却突然又愁别的了…… 他看看脸蛋红红的将军,视线开始下移,估计这将军的体型。 单手托着下巴,林梦泽开始伤脑筋。 “成年人的是四片药片一包冲剂,然后胶囊两片,婴儿减半,将军,你算什么?” “……” “你的是减半减半再减半?” 反正都是口服的,林梦泽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而且还是这么小个的。所以他将所有的药都研成了粉,和到一起,中间分出来了十分之一份,再加水一调和。 将军皱着小小的眉头吞了下去。 经过这次,将军彻底地休息了,当天晚上就皮肤过敏身上起了红点…… 林梦泽再也不敢随便给将军吃东西了,看着将军哼哼唧唧外加病怏怏地躺在肥皂盒里,他愧疚了。 将军不见了! 将军居然不见了! 林梦泽家里家外的找遍了,甚至连楼道内的老鼠洞他都巡视了多遍,但是就是没有看到将军的影子! 他心想完了,将军这不会是羽化成仙已登极乐了吧? 这么一想,林梦泽掉下了一滴英雄的眼泪。 将军,我对不起你! 林梦泽坐在屋子的空地上埋头痛哭的时候,水桶里突然有什么声响,蹦跶了一下。 林梦泽心里一咯噔—— 他探头往那边一看,就看到了一只白色的龙虾,此时正扒着爪子往外爬,前面的一对棘支棱着,两对触须晃荡晃荡,小眼睛一看到桶沿上方冒出来的人头,接着就高兴地转了起来,滴溜溜的! 林梦泽惊了!这……这…… 这是什么玩意? 龙虾还能得白血病?! Oh——My——God!这个世界太疯狂! 啪嗒啪嗒—— 敲击桶壁的声音,林梦泽坐在桶旁边,又扭头往里面瞅了一眼。 “洗的干干净净的,还这么大只,正好清蒸了。” 林梦泽嘴里嘟囔着,其实,他见到将军的真身惊讶太过,此时他嘴里说什么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可惜,他自己不清楚,但是桶里面的将军却听得清清楚楚,只见林梦泽话音刚落,白色大虾前面的棘跟触须瞬间就直了!它松开桶沿,小眼睛扑棱扑棱地瞅了一眼林梦泽,接着在桶底开始了长途跋涉,慌不择路,屁颠屁颠。 林梦泽本来心里有些惊骇,但是看到将军这怂样却突然间乐了,关键是此时的将军太逗,完全没有了与他那一身表皮所相配的凶神恶煞。 林梦泽是谁啊,虽然不是名牌大学毕业,但是也是进了一个不错公司的大学生,脑子一转,他几乎接着就明白了将军身体变化且这么反常的原因,他趴在桶沿往里看将军的慌不择路。 等将军忙完了准备停下来休息会的时候,他坏心又起,脸上是淫荡的笑容。 “清蒸!” 我爬我爬我爬爬爬! 清蒸——我爬—— 清蒸——我爬—— 爹爹,快来救小虾!! 这就是一部悲催龙虾的逃亡史…… 俗话说的好,自种因自结果。 此时的林梦泽就有中穷途末路的悲怆感,他撅着屁股拿着网兜趴在桶沿,跟桶里此时正晃荡着眼睛瞅着他跟他大眼瞪小眼的将军商量着。 语气轻柔和缓—— “将军,你呆在桶里我怎么给你上药?你放心,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保证!绝对不会拿你去清蒸!” 林梦泽桶沿拍的邦邦响,哪知将军却警惕地后退一步,前面的两只大钳子挥舞了起来,跟林梦泽手里的网兜对峙着! “你别害怕别害怕!你也不想整天这种虾子的外貌吧?”林梦泽赶快安慰将军幼小的心灵。 将军不动声色,观察着林梦泽,看他的诚意到底是多少。 “你看,我就是给你上药而已,如果不上药,你每天就只能呆在桶里,而且不能上床睡觉……” 将军委屈了,它放下前面的两只大钳子,捂住眼睛,在钳缝中偷偷观察着林梦泽。 “将军,我们上来?” 林梦泽说着试探着伸出了手里的网兜,哪知本来已经羞羞怯怯的小将军居然瞬间炸毛——炸须!一刹那间活了过来,重新围着桶底转起了圈,那速度,嗖嗖的!绝对媲美法拉利! “喂喂喂,如果你再这样我就不管你了啊!我真的不管你了啊!” 林梦泽说着佯装要站起身,将军委屈极了,它停下来,前面两只巨大的钳子试探着伸出了一只,林梦泽有些犹豫地重新蹲下身,打算看看将军这是要干什么。 白白的钳子缓慢地,触上了林梦泽手里的网兜…… 林梦泽愣了一下,他放下手里的网兜,笑着用手捞起了桶里乖巧的将军。 “对不起,将军。我吓到你了。” 13.乌龟 没治了,真的没治了! 林梦泽捂着脑袋,森森的感觉自己的脑仁疼。 呈现了虾子状的龙虾,它根本就不了解林梦泽的苦心,它不喜欢睡肥皂盒…… 好吧,肥皂盒是有点小,但是林梦泽给他换了一个篮子后,将军虽然有那么一秒钟的愣神,但是转眼就挥舞着自己的大钳子摇摇摆摆地走了,等林梦泽发现了它的时候,这只虾又回到了水桶中。 再次蹲在桶沿,林梦泽拿着笔杆敲得将军的钳子嘣嘣响,将军挥舞着钳子,貌似非常威武地反抗着。 “将军,你真的打算晚上在里面睡觉了?” 梆梆—— 林梦泽看了看还在敲桶壁的大钳子,嘴角抽了抽:“你这意思……一般人还真看不懂……” 梆梆—— “好好好,同意敲一下,不同意敲两下!” 梆—— 林梦泽满意地点点头,说:“将军,你什么时候能恢复人身?” 将军傻了…… 说是这样说,躺在床上的林梦泽眼睛不时地瞟向此时静悄悄的桶,明天,还是给将军买个鱼缸去吧。 第二天一大早,林梦泽跟将军打了个招呼就揣着信用卡出门了,他直接去了专门卖鱼缸的店。 眼前的鱼缸眼花缭乱,大的小的都有,林梦泽都挑的眼花了,不仅眼花,鱼缸的价钱也很可观!差不多的鱼缸几百块钱,但是买这样的鱼缸回去,林梦泽虽然嘴里不说,却总是感觉委屈了将军。 挑来挑去,他终于一咬牙,花了半个月的工资买了一个一米多的水族箱! 划钱的时候,林梦泽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写下地址,就等商店的人送货了,因为是牌子货,所以商店规定只换不退,林梦泽也没考虑,反正都要用,所以他直接签了单。林梦泽上公交车之前都在心里巴拉着账本,下个月要交房租,还有生活费……幸亏没有碰上哪个同学要娶个媳妇嫁个老公之类的事,否则他和将军只能睡桥洞去了…… 不过,想想那个水族箱,又想象了一下将军在水族箱中快乐的样子,林梦泽滴血的心总算稍解郁闷。 回家,开门。 林梦泽抬头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肥皂盒中睡的正香的将军,这一刻,他生吞了鱼缸的心都有了…… 一大一小坐在屋子当中,抬头仰望着眼前的水族箱,林梦泽抹了一把辛酸泪,跟将军相视而哭…… 这悲催的日子过的,总是充满了意外。 隔了两天,林梦泽揣着将军就出门买了两条还是两只?暂且论“只”吧…… 买了两只龟回来。 据卖龟的人说,这两只龟是雄的,两个人也没多挑,喜滋滋地拎着两只龟回去养在了水族箱中,可是当将军跟林梦泽某天看到两只叠在一起那啥后,两人屋中凌乱了…… 林梦泽上班去了,临走打开电视,还拿了干面包碾碎了放在袋里,然后放在小虾的篮子里,收拾好后,他这才放心地走了。 房间中,三双小动物的眼睛,两双在里面,一双在外面,他们友好地都瞅着电视上一个女人声嘶力竭地喊—— 你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 你混蛋! 然后那女的吼完了眼泪一抹,扭着屁股就跑了…… 将军一个激灵,他将满身的面包屑抖啊抖的抖到地上,又找了林梦泽放在脸盆中的牙刷,一点一点地,小心翼翼地将它们都扫到了垃圾桶的旁边,看着堆得干净整洁的面包屑,将军满意地拍拍手,扛着牙刷柄在水族馆下优哉游哉地回到牙缸旁边,踮着脚将牙刷放进去了…… 做完这些,他也没去管那黑乎乎的牙刷头,他张大眼睛,羡慕地看着在水草间嬉戏的两只龟,它也好想进去,但是他现在的样子在水里太憋闷。好喜欢里面流动的水流,尤其是下面还有细细软软的沙子…… 将军敲敲水族箱的壁,眨巴眨巴眼睛,两只龟瞪着两双绿豆小眼,看了一眼将军。 “你们两个为什么听不懂我说话?你们出来陪我玩好不好?” 两只龟优哉游哉地,在假山石上休息着,一会儿就隐到了假山的后面,将军看不见了。他急的围着水族箱转圈,寻找着合适的角度张望着,好不容易找到了两个在洞里不知道干啥的龟,他踮着脚尖在那张望,箱壁被他砸的嘣嘣响,不一会儿,两只龟又不见了踪影。 将军急了,就他自己在家,大龟小龟又不理他…… 于是他又围着箱壁转,转着转着,他羞射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在手指缝中偷偷地看…… 唔…… 嘿咻嘿咻嘿咻…… 你上边呀我下边,咱俩干活从不累啊从不累…… 林梦泽下班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蒙着脑袋,屁股在外面露着还在一拱一拱的将军,他无比疑惑地上前,扯了扯将军的小被子,将军又往里面拱了拱。 “怎么了这是?碰见鬼了?” 将军不理,头埋在被子里,也不管屁股了。林梦泽见状有些好笑,他一用力,将军咕噜噜,满脸酡红地滚到了另一边。 “嘿——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梦泽起初有些疑惑,但是看到将军底下支起的小帐篷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们……他们办事不关门!” 将军指控,小眼中都是泪,羞的。 林梦泽抖了抖手里的小被子,这是他在玩具店买的,是给布偶盖的,但是大小却正好适合将军,将军从那天起就正式搬了家,进了小篮子。好像,比起大小正合适的肥皂盒,将军反而更喜欢小篮子。 林梦泽回头看了看已经呼呼大睡的两只龟,又看了看无比害羞的小将军,不用想都知道三只小动物一下午在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晚上,躺在床上的林梦泽心里却有些失落也有些莫名的甜蜜,他一个大老爷们,本来就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现在他却突然有了一种吟诗的冲动,话说—— 剪不断,理还乱。 他翻个身,跟将军对了眼,叹口气,真是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啊。 “将军,要不要帮忙?” 将军眨眨眼,从被窝中悄悄地探出了头。 14.那活 林梦泽砸吧了砸吧嘴,不知道这话该咋说。 “你憋的难受吧?同是男的,我理解。”林梦泽边说边挤眉弄眼的,一脸的小猥琐。 将军自被窝中往外探着头,眼睛中还是有点疑惑。 “我跟你说啊,这东西自己解决不舒服,要别人帮忙才行,别人我都不搭理他们,我就看咱俩熟,才想给你帮帮忙的。”其实林梦泽说这话也有些心虚,他这哪里是帮忙啊,纯粹就是对将军的小兄弟好奇,不知道他那东西长的跟人类的有什么不一样!可是这话咱们心里明白就行,对着满眼纯洁的威猛大将军,这话是万万说不得的。 可别说,这将军个头小归小,可这脾气可长了个十成十! 林梦泽边说着边试探着伸出手,掀开了将军的小被子,将军眨巴着眼睛,顺从地居然没有反抗,林梦泽也吃不准将军是否知道他要干什么。 退下将军的裤子,林梦泽往下看,将军的双腿微颤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拢了拢。两腿间的小将军已经趴下了头,此时正安安静静地呆在两腿间,林梦泽眼里看着,不禁有些感叹: “这真比牙签粗不了多少啊……” 还没感叹完,将军一大脚丫子就踹上去了! 将军就算不是个男人,但是却是个纯正的雄性。雄性嘛,总会有那么一点自尊心,你说他哪里小都可以,但是就不能说那里,就算那是个事实,你也要当自己的良心被狗吃了!绝对的要狠夸——哇塞!你吃激素长大的吧!怎么这么大!! 甭管这话真不真,可听起来让人舒坦! 将军就算再小,在林梦泽的嘴里,那绝对要比婴儿的小臂还粗! 这就是事实,铁一般的事实! 林梦泽躺在床上,左脸颊上一个小脚丫印,个个脚趾可爱圆润,清晰了然,看上去仿佛纹身,颇具喜感。 将军虽然气呼呼的,可是转眼间又忘了这茬,此时还很好心情地看着林梦泽脸上的那个“巨大”的、“有力”的脚丫印,看一次笑一次,笑一次看一次。 林梦泽任劳任怨地给将军大人做小弟,仔细地揉着刚才出力的脚,一不小心还用力大了。可揉着揉着,林梦泽的眼睛又瞟到了那地,于是越揉越慢…… 别的小说中都有写,林梦泽大学期间看的也不少,现在他手机里还装着几本,那些小说中大体都一个描写,就是:本来揉脚的动作慢慢变了味,手底下微凉莹白的脚趾仿佛上帝的恩赐,让人不忍亵渎,不觉满心欢喜,不想这样一个万人中的人儿居然此时躺在自己的身边,与自己肌肤相亲,于是本来那规矩的动作渐渐变得暧昧,手渐渐上划,从白绸似的皮肤轻撩向上,划过纤细的腿线,绕过暧昧的边缘,滑入裙底…… 可是林梦泽这里都没来得及滑,他就挪了下手直接到了地,这距离近的,都让他跟将军反应不及就摸上去了!林梦泽欲哭无泪,真是作者误我! 将军满心地不乐意,踢踏着脚要往后退,林梦泽一巴掌过去拦住了将军所有的退路,他深吸一口气,看将军,将军也看他。这一刻,突然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偷偷地…… 撞了一下…… 林梦泽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他缩了缩手,反而更坚定地握了上去,好像没有所谓的心理挣扎伦理纲常,自然而然地,他就接受了这些,似乎是那前世的宿命,轮回了百年,在他们的这一世,注定了他们的相遇。 或许他们的容貌已经改变,性格也已面目全非,但是停留在心底的感触,却一直萌动着,等待发芽。 将军抬眼,自己的亲兄弟落在林梦泽手中,多多少少让他心里有些不自在,他还真有些害羞,虽然没有见过林梦泽的有多大,但是跟水族箱里的那两只比起来,自己的好像也有点……小。 只是一点小,一点点。 将军在自己的心里跟自己肯定着,眼睛乱瞄着,多少的不自在。 林梦泽珍视地看看手里的东西,有些不明白将军要靠着这小小的东西如何绵延子孙,他小心地滑动,拇指跟食指小心地捏着,撸撸—— 再撸撸…… 将军开始哼唧了起来,脸颊开始酡红,双眼迷离,水汪汪的一片,两只龟都不好意思地躲在假山石后,不好意思地探头探脑,跟白天将军那熊样简直一模一样! 林梦泽捏着手里的东西,看着将军迷醉的表情,心中有些满足,他更加小心地动作,将军的小兄弟早已僵硬直树,仿佛一面小小的旗帜,呼吸粗重了起来,他瞳孔有些扩散,意识将至飘渺的云端,模模糊糊中,耳边突然听闻林梦泽的声音—— 哎?我这不小心力气大了会不会给你折断了? 一瞬间天堂地狱,林梦泽眼看着手里的东西萎靡了下去,将军翻个身,用被子盖上了自个,林梦泽傻了。 夜凉如水。 林梦泽躺在床上,看看旁边躺着的小小身影,心底突然有些悲凉。 有些东西,他能接受而且已经准备接受了,可是,他却看不到前方的道路。 他……不可能,一辈子为将军 禁欲。 爱情有多伟大? 林梦泽看着刚离婚的宋小乔全然不见往日的风采,一头乌黑顺滑的头发一剪刀剪去过往,干净清爽了很多,人却没有多大的精神。 宋小乔其实是个好老公,不吸烟不喝酒,心疼老婆,就算手里有多少钱也从不在外面胡搞,生了个儿子高中毕业念了个不错的大学,而且以他为榜样,同样学了建筑学设计。 可惜的事,有些事不是你努力就会得到的。 宋小乔就是这样。 陈华年几次经过宋小乔的桌前,手里的文件没人跟他争吵了还真感觉不对劲。但是同为男人,他多多少少也了解宋小乔的感受,如果他老婆带着孩子跟他离婚,他肯定表现的还不如宋小乔,起码宋小乔把头发给剪了,这表示了人家从头开始的决心啊。 陈华年感叹着,走到林梦泽跟前,继续指导着这个在他眼中前途无限的少年,可他话还没讲几句,就听见后头不知哪个不知死活的毛头小子在问宋小乔头发的事。 “哦?这个啊?”宋小乔的语气有些惊讶:“昨天晚上跟前妻吵架,让她一把火给我烧了不少,我就找了个理发店修了个新造型……” 剩下的话陈华年没再听,林梦泽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看双手直哆嗦的陈首席,缩了缩脖子,悄悄地自个儿走了。 15.房子 下班回家的路上,林梦泽绕了个远路,他跑济源路那块儿的一个大型的花鸟鱼虫市场给那两只没有节操的龟买饵料去了,可他转悠了半天,却盯着虾喜欢吃的东西看了半天。林梦泽脚尖一转,扭身买了饵料就回去了,龟的。 他家的将军都成人了,买那些东西干什么?他真是糊涂了! 回到家,将军正坐在桌子上看电视,面包屑已经被收拾完了,林梦泽见状小心肝一颤,下意识地往他牙刷的地方看去,没一会儿,他的脸跟他牙刷上的毛一样黑。 “威猛大将军!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啊?!多少次了!” 将军疑惑地抬头,抖了抖小衣服上的碎屑,还嘟着嘴巴嚼啊嚼的,手里的小面包屑咬一口,面包屑又索索掉了很多,他淡定地接着嚼。 “我给你说过吧!不要把我的牙刷当扫帚用!” 将军半天才“哦”了声,然后扭过头接着去看他的电视。林梦泽试了半天,还是没舍得一巴掌挥过去,只能气势汹汹地扭头回去找热水洗牙刷了! 周日的时候,林梦泽将将军揣外衣兜里带着他去买衣服。 自从上次从买玩具的地方买了个被子后,林梦泽就醍醐灌顶般的悟了,原来将军的服装市场在这里,所以,缺点什么东西的时候林梦泽就来这逛逛,后来就真的成了逛逛,有事没事的,经常能买点东西回去,比如将军现在在家里穿的拖鞋就是打这买的。 两个人逛了半天,大眼瞪小眼的终于挑中了一款小绅士礼服,林梦泽问了价格直接买了下来。 林梦泽很满意,这不光买了衣服,还买一赠一地送了套鞋子帽子,居然还有个小领带!将军也很满意,长了这么大,终于见到一个长的跟他一样大的人形东西了…… 两个人都很满意,但是却都不了解买玩具的重点在哪里。将军还靠谱点,重视了玩具本身,但他重视的是衣服下面那“伟岸”的身高。林梦泽的注意力则完全是那“伟岸”的身高外面的那层皮…… 回到家后,将军眼睁睁地看着他新的小伙伴被林梦泽扒了衣服,林梦泽扒光了玩具的衣服,然后将旁边睁着一双大眼睛控诉地看着他的将军揪过来,三两下掐胳膊捏腿地就帮他穿了起来。穿上后却感觉不如玩具身上的好看,林梦泽捏着下巴打量着,将军比起玩具胖乎乎的身材来说有点偏瘦,所以就像是穿上了个麻袋一般。 打量完了,林梦泽手脚麻利地给将军又脱了衣服,将军一双大眼睛里泪汪汪地,被扒光捂着小屁屁就钻到自己的小被窝里去了,林梦泽也没管他,他此时正拿着衣服发愁。将军半天才穿戴整齐地又回来了,他坐在桌子上,蹭到玩具的旁边,抱起光溜溜横躺在桌子上还咧嘴笑着的玩具看林梦泽,小模样可爱极了。 林梦泽手持剪刀,指捏针线,额前的刘海用卡子直接别在了脑袋顶上,然后一点一点的开始修改衣服的尺寸,从未干过这种针线活,所以显得有些笨手笨脚的,这里比量比量,那里再比划比划,半天才能决定下刀下针,一件本来不完美的衣服,在他的手底下渐渐成形,这就是这几个月来,将军身上衣服的来历。收腰钉扣子,很简单的活。 仿佛冥冥中真的有上苍在看,穿过时间的长河,跨过时空的轨迹,在那千百年前,仿佛也有这么一个人,为小小的人儿,修改出了一身不很完美的衣装。 将军抱着玩具看着林梦泽手里的针出神,眼中渐渐的仿佛升起了白雾,他张嘴,抬头,试探性地叫: 泽泽? 林梦泽感觉自己心中仿佛被羽毛轻扫而过,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接着手指传来疼痛,眼下见的,那小小的身影着急地将他的指尖含入小小的嘴中,将军两手心疼地抱着受伤的手指,小嘴连指尖都没办法全部含进去,但是他闭着眼睛,轻轻地伸出舌尖,仿佛害羞的小将军,一触而过。 “你叫我什么?”林梦泽问。 将军哭丧着脸,懵懂的脸上都是心疼,他看着又冒出血来的指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泽泽,受伤了。” 林梦泽笑了笑,双手小心地捧起将军,放在眼前,他突然又想起了那个梦,梦中,一直有个小小的身影陪伴,最后,以一张荷叶舟,将这个小小的身影送到了他所无法到达的地方…… 林梦泽发了奖金,他买回来了条鱼炖了,本来没想到要让将军吃的,同类吃同类,这多少有些不人道。可谁想到,将军居然拿着他一双牙签般的筷子,吃了整整两碗,林梦泽有些傻眼,将军却不理解。 “鱼不是我的同类,”将军认真的解释着,“我是龙虾,最帅气的龙虾。” “可是……你们不是都是水里的吗?” 将军更不解了:“你们不是也吃狗肉羊肉的吗?” 林梦泽想想也对,于是两人欢欢喜喜地商量着买电脑的事,这件事就揭过去不提了。 其实这买电脑还真是个事,林梦泽没办法每天都带着将军上班,很多时候将军都要一个人在家,当然还要加上那两只龟,但那两只龟实在太忙了,所以将军很多时候都是在看电视,还没啥好看的东西。所以林梦泽就算计着买太电脑,他最近由于工作原因分了个临时办公室,他还给将军申请了个视频聊天软件。 哪知道这两只出去回来的时候却扛着不少小木板回来了,于是叮叮当当的,这个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亲手制作了第一个他亲手设计的房屋,将军的。 房屋是一个小花园的别墅,分两层,林梦泽一层层粘贴,楼下做了客厅,二楼做了卧室跟健身房,本来想给将军做一个书房来着,但是别说那书的体积,就是将军拿不拿得动都是个问题。 楼下客厅的沙发桌子都是林梦泽一边上网查着一边学着制作的,还有更多的是上网买的,包括窗帘、地毯、衣柜、书柜等等的东西,林梦泽亲手制作,那段时间,两个人快乐而满足,即使林梦泽的手上被钉子木屑扎起了泡,将军被累的腰酸背疼。但是因为这个独属于将军的房子,在这个租住的房子中,仿佛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家。 16.电脑 有新房子了! 将军高兴坏了,当天盖好房子的时候他就收拾了收拾自己的小包袱,拍拍屁股就包袱款款地搬进了新家。新房子盖了三个月他期待了三个月,窗帘还是他自己亲手挂上的,林梦泽给他弄了个推拉窗,小桌子小凳子全部他自己纯手工制作,做完这些,林梦泽感觉到时候自己就算是失业了,凭借着这些手艺活卖点手工艺品也能完全养活自己! 将军从他的小别墅中,从左边跑到右边,又从右边跑到左边,从楼下跑到楼上,又从楼上跑到楼下,笑声洒满了一路,溢出别墅。林梦泽弯下腰,从小别墅的窗口往里面打量,见将军正高兴地赤着脚躺在床上左右翻滚,软软的小床垫,可爱的小枕头,小小的书桌小小的沙发小小的床,一个将军住在里面。 突然有种触手可及的幸福。 “黄豆,可以降低人体胆固醇,预防心脏病,还可以防止动脉硬化,对糖尿病还有点功效。” 林梦泽锅里咕嘟咕嘟地煮着黄豆,他对坐在小别墅门口跟他一起眼巴巴瞅着锅盖上热气的将军讲解着黄豆的基本知识。将军点点头,吸了吸鼻子,昨天晚上自从来到这里后第一次在自己家里睡觉,晚上没盖好小被子,他感冒了。 “将军,你一定要多吃!” 将军点点头,听了黄豆的这么多功效,却没有治疗感冒的,将军抬头:“我没有心脏病,也没有糖尿病。” “笨啊!”林梦泽一脸的恨铁不,“这么大的病都能治了,你的小感冒当然不在话下。” 不在话下的黄豆被端上桌子的时候,将军身披小棉被一耸一耸地走了出来,林梦泽一眼见将军被冻得缩手缩脚的样子就乐了,“现在都四月份了,有这么冷吗?”林梦泽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拿着刀叉将黄豆切成了小块小块的。叉起一块,林梦泽送到将军的嘴边。 “啊——” 啊——将军张嘴,小嘴鼓着,嚼嚼,眼睛笑眯了起来。 “我在网上买了台电脑,以后我上班的时候你在网上给我留言就行了,我一般都会在电脑前面的,记住了吗?” 将军懵懂地点头。 “待会吃晚饭我教给你怎么发信息,我现在暂时有了个单独的办公室,可以语音视频了,懂吗?” 将军眨着大眼睛,疑惑地摇头。 无论动不动,在林同学的悉心教诲下,将军还真学会了。 办公室里,林梦泽对照着图纸一点一点地修改参数,由于太投入,当桌面右下角的小图标一闪一闪地显示来信息的时候,他还没有回神。 “将军?起床了?” 点开视频请求,林梦泽看着坐在键盘上脸上兴奋的将军也高兴了起来。 “泽泽,一个人在家好无聊。” “不是有两只龟吗?”林梦泽闻言有些心不在焉地应着,他的心思又落在了电脑上的图纸上所以他将视频窗口调小置顶,然后又对照着图纸找错漏之处。 “它们不搭理我。”将军的语气有些沮丧,林梦泽却有些心疼,大概……这只小龙虾想家了吧。 他曾经听说过将军出来的理由,但是他却不忍心告诉将军,即使不知道只是猜测,林梦泽也明白,将军的妈妈……大概不在了…… 想到这里,心中的怜惜更加旺盛,他想了想,决定给将军找一个同伴! 安琪儿就是这么来的。 安琪儿是一只狗,很可爱的吉娃娃,体重不过三磅,买回来的时候很认生,但是渐渐地却喜欢上了这个家。但是它认林梦泽这个主人,对于将军却不太搭理,将军很失落,安琪儿来了家里以后,他感觉泽泽对于自己的关心被分去了一半!林梦泽也有些无奈,这样,买安琪儿的初衷完全改变了! 将军在暖壶盖中快乐的游着,林梦泽见将军好不容易这么高兴也陪着他,他不时也伸出手小心地帮将军搓搓背,这些工作做起来初时陌生,但是现在居然已经很顺手了。由于将军,他一个大老爷们居然学会了照顾小孩! 这是一个质的飞跃! 见水有点凉了,林梦泽将将军提起来放在了毛茸茸温暖的毛巾中,擦擦擦! 将军在手巾中咯咯笑着,林梦泽给他擦胳膊就抬胳膊,擦腿就抬腿,还转过身子让林梦泽给他擦背!林梦泽眼睛又习惯性地瞟向那里了,于是又习惯性地叹了口气。将军闻声警惕地抬头,眼睛斜扎着林梦泽。 “你叹气什么?” ——我叹气你那里太小了,到现在都没长大。 这句话能说吗?能说吗?当然不能! 林梦泽又不傻,于是他很明智滴笑笑,说:“叹气我们家将军都会自己洗澡了。”将军骄傲地抬起头,鼻涕泡都要冒出来了,“转过身去,我给你用吹风机吹吹头发。” 林梦泽笑出声,拿着吹风机通上了电,打开,试了试温度,暖风。于是将军高傲地转身,哪知林梦泽拿吹风机刚沾了将军的边儿,将军一个没站稳,咕噜噜地直接裹着毛巾吹到了地上躺着睡觉的安琪儿背上! 林梦泽手拿吹风机,脸上挂着笑,抽抽了…… 意外, 总是在不经意间降临, 让你我, 措手不及…… 总之,从此以后,将军再也没用过吹风机。 据说,那天,将军爬起来,拍拍屁股,啥话都没留,在林梦泽囧囧有神安琪儿炯炯有神的注视下,裹着毛巾回家了…… 风好大,闪了老子的腰—— 平时将军出门的时候是需要林梦泽的帮助的,因为他够不到门把手开不了门。 这是一个悲剧! 将军明白,可惜却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 于是将军也认了。 平时林梦泽不在家的时候,将军经常溜到门边,然后再从门边回自己的小别墅,林梦泽时间长了就知道了将军的这个习惯,所以每次开门他都特别小心,生怕把这个小不点给挤伤了。 这天,将军又溜去门边了,按照习惯,他扒着门缝往外看,当然仍然什么都看不到,看了一会儿,小风透过门缝变成大风,吹的他眼睛干涩流泪,他揉揉眼睛,打算等一会儿再回来看看,哪知他刚转身门居然开了! 这不符合逻辑! 将军“啪”一声,像被拍的蚊子一样,差点挤瘪了他!他手忙脚乱的扒着门边,顺着门的力道叽里咕噜地往前跑,小腿倒腾的飞快,就怕被甩出去!将军吓得都不敢哭了,眼睛中喊着热泪,这不是泽泽! 来人确实不是林梦泽,是一个女人,穿着黑色的丝袜,短短的豹纹到达臀部,头发绑了个马尾高高地在脑袋顶,她没有注意到门下面的将军,开门后她看了看屋里,然后在墙上挂上钥匙跟包,将门关上进了门。 这个女人是谁? 将军躲在门口的衣架后面小心地探头探脑,看见那个女人惊呼着可爱抱起了安琪儿,又看着那个女人摸索着去厨房做了饭,然后…… 打了电话。 那天,将军在衣架后面躲着,第一次知道了,有些事,就算是他身体长大了,他也同样做不了。 那是上天赋予女人的权利,他没有。 17.二卷终 将军因为突然悟了一些道理,着实意志消沉了几天,而那几天,林梦泽沉醉在浓情蜜意中居然没发现将军的异常,甚至连安琪儿都被忽略了。 等林梦泽再次仔细打扮了出门后,将军从小别墅中搬出来了小凳子放在水族箱的前面,里面的两只小龟眨巴着它们白色的小眼皮,也在眼巴巴地看着将军,两龟一虾的对话,再加上刚刚赶来的一条狗,整个一动物世界,当然加上一个人的话,也算!只是,现在的这些动物却彼此不了解彼此在说什么,所以它们能做的,只是大眼瞪小眼。 “大龟,你说泽泽会结婚吗?”将军的语气有些沮丧,安琪儿顶住头顶上女人给它系的粉色蝴蝶结也有些无精打采。 两只龟亲昵地头贴头,嘴对嘴,将军连忙捂上眼睛在指缝中偷偷地看。 “你们是不是也认为他们两个会像你们这样好下去?” 安琪儿顶着蝴蝶结站起身围着水族箱转了一圈,然后顺便解了个手回来了,重新趴在水族箱的旁边,接着听那个小不点的唠叨,间或还呜呜两声。将军见状眼圈都红了,他嘟着嘴起身,拉开自己的小凳子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进了别墅,不一会拿着小铲子小笤帚出来了,一边走一边还唠叨着:“安琪儿,你再这样随地大小便泽泽看到会生气的!太不讲卫生了!” 唠叨着,他走到了安琪儿解决私狗问题的地儿,愣了半秒,在安琪儿仿佛呼哧呼哧的笑声中灰溜溜的回去了!将军悲愤了,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以前他没注意,今天才发现了!怎么就个小便而已,却硬生生被安琪儿便出了一个地中海! 林梦泽跟着李玲逛街的时候也同样心不在焉,为了证明自己的正常,他主动去追了公司的前台,可是,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在他的眼中,看到的都是将军,哪怕是买东西,他也总是在自己的脑海中想象着将军见了他买的东西会不会高兴! 于是,交往了一周零三天后,林梦泽正式地提出了分手。陷进去就陷进去了,既然已经无法改变,他只能选择承受,或者等哪一天他突然知道自己对将军的感觉变了,那他们两个就都可以解脱了…… 或许,陷在里面的,就只有他自己吧。 想明白这些后,林梦泽才蓦然发现,他家的活物们居然在这一周多的时间被饿瘦了一圈!在将军控诉的小眼神中,林梦泽发奋图强!亲自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 于是,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将军依然是快乐的将军! 许久不见太阳,被子都有味道了。 将军将他的小窗户打开,探头往外看,林梦泽已经上班去了,他蹦跳着出了别墅,顺着凳子腿爬到大窗口打量外面的天气,阳光明媚,暖融融的。将军兴奋地双击掌,又兴冲冲地冲回了别墅,不一会儿就看到他扛着自己的小被子出来了。将军将被子放在桌子上的升降梯上,然后爬到桌子上按开小马达,升降梯就开始哒哒地载着他的小被子往上升,将军兴冲冲地抱起已经升上来的被子,然后看看阳光照射的地方,铺开在了桌面上,于是整整一个小时,他一直守候着他的被子,将他的被子翻过来复过去,还拉扯着随着阳光异动。 林梦泽坐在临时的办公室中,嘴角翘起一抹奸诈的笑容,我们可以简称为——腹黑。 腹黑男登陆上了聊天工具,于是忙活着的将军就听到了电脑发出的滴滴声,将军眼前一亮,顺着桌腿滑下桌子,小腿扒拉着飞快地跑到了电脑的前面,可是等他站定才猛然发现,不是视频!居然不是视频! 窗口已经自己弹出来了,上面林梦泽发来的信息,将军看得心酸—— 林梦泽:将军,领导现在在办公室,不方便视频,我们今天打字! 将军抽了抽小鼻子,仰着头看巨大屏幕上的字,他认识,连汉语拼音泽泽都教过他,可是——这么想着的功夫,林梦泽的信息又来了。 林梦泽:还没起床吗?还是不能打字? 于是将军悲愤了,从触摸板上跳到键盘上,开始了两万五千里的跋涉! 起床了。 三个字,刚刚一个qI打出来将军就已从键盘的左边跑到左边,不行了不行了,累瘫了!于是将军趴在键盘上,抹了一把辛酸泪,决定不打后面的两个字了,他爬起来找找,又开始回答林梦泽的下一个问题。 能。 Neng—— 将军坐在“g”键上休息,抬头呆呆的看着屏幕,上面是泽泽新发来的信息…… 林梦泽:今天在家都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将军数着手指头想了想,悲愤地发现,自己干的事情哪能是一个字就能概括总结的!他茫然四顾,突然感觉自己路漫漫其修远兮…… 于是今天将军汗撒键盘,吭哧吭哧地累得腿肚子都抽疼,电脑的另一边林梦泽嘴角斜挑着,一个邪恶的弧度。 而直到多年以后,林梦泽才恍然明白当时的幸福,一个人,曾经有这么一个人,他为了你一句简单的谎言,不畏劳累,竭力做着让自己为难的事情,没有一丝怨言,这样的人,一生,又能碰到几个? 林梦泽回来的时候,将军正躺在“o”跟“I”键上睡觉,额头有汗湿的痕迹,捉弄了将军一下午的林梦泽这才良心发现,小心翼翼地捧起将军给他洗了澡换了衣服。 将军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张张嘴,有些疑惑地叫“泽泽”。 林梦泽放下手中的毛巾,试着亲吻都没有落嘴的地方,小小的将军,在他想亲他的时候总有一种会将他一口吞下去的错觉!林梦泽捧着将军返回将军的别墅,可是回头去找被子的时候却满头的黑线,桌上,摊着一张没手帕大的小被子,湿淋淋的,安琪儿在桌子底下打着呼噜,睡得香甜。 于是安琪儿被买回来后,第一次被赶到了外面睡的觉,林梦泽自觉没有照顾好将军,愧疚地将将军拎进了被窝,临睡前将军不放心地睁眼,小眼神中都是担忧:“你睡觉不老实把我压扁了怎么办?” 林梦泽满脑门的黑线。 “你不要翻身……”“我睡觉很老实!” 林梦泽不管将军,卷了一圈的被子,裹上他们两个严厉地命令将军赶快睡觉,于是将军委委屈屈的闭上了眼睛,睡梦中都是一只长着泽泽脸的怪兽挥舞着利爪想要吃他的肉,他跑啊跑啊……跑啊跑啊…… 第二天早晨林梦泽疑惑地瞅着将军睡梦中还不老实的双腿做出奔跑的姿势,是不是还一抽一抽的,他揉了揉眼圈上被将军踹红的小脚丫痕迹,穿衣洗漱,给将军盖了盖被子,将在外面瑟缩了一晚上的安琪儿放进来就去上班了。 安琪儿没有像往常那般送林梦泽出门,它怏怏地,趴在门口,头埋在自己的身子里。 中午,将军起床了,肚子饿的咕咕叫,他想下床去找吃的,可这时一阵压抑的呼哧声,近在耳边,越来越近,仿佛野兽盯住了猎物!将军惊吓地抬头,就见安琪儿眼中贪婪仇视的目光,它的嘴里留着哈喇子,渐渐靠近。 将军吓得腿都发软,他钻到被子里,小声的哭泣着叫“安琪儿”。 安琪儿围着被子走了两圈,低下头用嘴将被子拱开,将军尖叫着被从被子里挖了出来,他紧紧地拽着被子被安琪儿一起翻了个身个,身上的衣服有些皱有些拧,他哭着喊“泽泽”。 “泽泽!救我!” 安琪儿其实愣了一下,在那一瞬间。 它舔了舔嘴,跳下床,摇摇摆摆地回自己的窝睡觉了。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正文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